“嗯。”

许子衿赶忙假咳了两声，暂且收了笑容，让他看出端倪就不好了。

年关将近，集市热闹得很，到处都充斥着红色包装的年货。

许子衿边走边逛，随便说道：“回来的时候你还能带点年货回去，光让下人挑多没意思。”

“府中有专门的人采购，更何况现在替姨娘办丧事，这些包装都太过喜庆，不适合带回去。”

听他这么一说，许子衿才突然记起来他姨娘之死。

“不过话说回来，你姨娘前两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了？”

元景恪微微侧头瞥了她一眼，轻笑道：“怎么？我姨娘在梦里没跟你说吗？”

“咳咳……我跟她无冤无仇的，在梦里向我说这些，岂不是要害我做噩梦？再说了，她不过匆匆说了几句话，我醒来后也记不了那么多了。”

元景恪看她支支吾吾辩解的样子，只略微抬了抬嘴角，继而回到正题上。

“她嫌房里的奶娘做得不好，把人给辞退了，一时间没找到新的人，孩子没人看着，跑到了结冰的湖面上，等找到的时候已经跑到湖中间去了。孩子是她的心头肉，她也不顾人拦着，一着急就跑过去了。湖面的冰不算厚，一个成人抱着孩子，孩子又哭闹，回来时冰面破裂，两人都掉进了水中。等把人救上来时，已经没气儿了。”

“……那孩子呢？”

元景恪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孩子倒是救下来了，但是现在还发着高热。”

“这孩子要是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害死了他娘，该有多难过。”

许子衿突然很愧疚，觉得不应该拿他姨娘的死来开玩笑。

她越走越慢，内心挣扎着，想着要不就趁现在都坦白了。

“那个，其实我是……”

元景恪突然打断她，拉着她的手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快走吧！都快到了怎么反而走得更慢了？我回去还有事儿呢。”

集市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元景恪拉着许子衿在各个摊位前穿梭，搞得好像是他特地把带她出来一样。

是啊，都快到了，怎么能打退堂鼓呢？大不了等她拿到钱解决了燃眉之急，回去多给他姨娘上几柱香。

突然，元景恪停住了脚步，许子衿脑子里还在做挣扎，一不留神便撞了上去。鼻子撞在他的脊背上，疼得她捂着鼻子弯下了腰。

“你说的仙人难道就是他？”

许子衿捂着鼻子抬头，看到不远处支了一个小摊、带着白色帷帽的许书启，点点头说道：“看那装扮，多半就是了。”

果然，他们还未走上前去，许书启就按照约定好的立刻迎了上来，说道：“哎，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相非凡，近日必有一场大机缘。”

许子衿眼睛一亮，连忙问道：“先生，何为大机缘？”

许书启掐指一算，悠悠然说道：“此机缘与一场盛会有关，公子若能参加，必将名利双收。”

许子衿一边偷偷瞄着元景恪的脸色，一边按他们之前约定好的话术继续追问：“那请问是什么盛会啊？”

于是许书启便又伸手来算，半晌才说道：“具体是什么盛会，这个涉及到天机，恕贫道不便告知。不过倒是可以告诉二位，这个盛会往城南走二里便到了。”

元景恪始终一言不发，微微皱眉，下一秒，他突然伸手就要去掀许书启的帷帽。

还好被许书启一把抓住了手腕：“诶，公子，贫道下山来尘世游历，为的是寻找有缘人，积累善缘，容貌不可被世人所知晓。不然公子的机缘不可得，贫道的善缘也结不成。”

许子衿也趁机说道：“是啊，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何必为难人家。”

元景恪收回手，讪讪道：“冒犯了，我只是想见一见世外仙人长什么样罢了。”

“我只是看公子面善，所以才把这机遇告诉你。公子若是不信，那便当贫道没说。”

说太多容易露出破绽，许书启便按妹妹教的，交代完信息便赶紧离开。

许子衿偷偷打量元景恪的神色，试探道：“怎么样，要不要过去看看？”

元景恪似乎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反问道：“你说呢？”

“说不定这真的是你的机缘呢。都走到这儿了，不如去看看是什么盛会吧。”

往城南走去，一路上都是朝同一个方向前行的人。越往城南走人越多，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元景恪远远地就望见一片场地中央搭建着一座华丽的高台，高挂的横幅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几个大字：美男子大赛。

元景恪一把拉住正在往人群中挤的许子衿，蹙眉问道：“这就是那个盛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