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亭一不躲也不避,只有脆弱又敏感的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
春迎大拇指细细摩挲他侧颈大动脉外的肌肤。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春迎能感受到指下动脉鲜活跳跃的频率。
微长的指甲戳在皮肤上,他却连眉都没皱,只是像只乖巧的大狗,微微抬头看着她,方便她手能够更好地贴合在脖颈上。
春迎没忍住笑,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夸赞:“好狗。”
时亭一不自在地咽了下口水,像是认下了这个称赞。
*
春迎没有久留,吃了几个饺子,剩下的全进了时亭一肚子。
她目证时亭一收拾好一切,挥挥手就要离开。
时亭一目光恳求,请求他送她回家。
春迎懒得再多说话,抬步就走,默认他跟在身后。
时亭一亦步亦趋,连刚刚被拦在门外的棉花团,都一蹦一跳地要跟着他们。
两只小狗。
春迎乐了下。
走一步回头瞄一眼。
一人一狗都紧紧跟在她身边,像是怕她走丢了。
一直到走回她家,一人一狗站在庭院外,久久不愿离去。
春迎挑眉:“棉花团可以留下,你不行。”
时亭一:“……”
如果春迎没看错,时亭一似乎是很哀怨地看了一眼脚下正在蹭他裤腿的萨摩耶。
春迎想到自家的棉花面纱犬,顿了顿,又开口,“不打算它留?”
家里的狗脾气好也乖巧,要容纳下两只狗,并非不可能。
时亭一脑海里博弈一会儿,最终还是强忍酸气点头。
父凭子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又站在门外依依不舍地看了会儿,直到把春迎盯回家门,他才终于挪动脚步,愿意回家。
这一晚上经历的事情太多,身上也重新出了不少汗。
时亭一重新冲了个凉水澡,出门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手机看,生怕错过春迎一丁点消息。
但对方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发过。
若不是上头一个多小时的通话记录忠实记录了今晚发生的一切,时亭一还要以为是自己做的白日梦。
犹豫半瞬,时亭一给她发去消息:
[这样算你愿意接受我了么?]
春迎没发文字,只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里,萨摩耶和棉花面纱犬玩得正欢,丝毫没有刚认识的敌对与拘谨。
莫名其妙的,时亭一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躺在床上,盯着屏幕笑了好半天,才终于舍得关上手机,看着天花板发呆入睡。
*
第二日醒来时,春迎听见挠门的声音,清楚是两只小狗。
她无奈地下床给它们开门。
不远处的阿姨向她打手势,询问她是否需要牵走。
春迎小幅度摆了摆手。
她房间里全是地毯,下床时也根本没穿拖鞋。
赤足慢慢悠悠地跟在一大一小两只白色的狗后边看它们的行踪。
不说萨摩耶,连棉花面纱犬也很少来她房间。
它们对房间里的一切都很稀奇,这闻闻那嗅嗅,像是要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所属地。
春迎看着它们宛如亲兄弟一样的相处方式,没来由地笑。
半晌才突然想起小狗的另外一个爹。
她走到床头摸起手机,想给时亭一拍张照片,却发现对方在半夜的时候给她发了好多条消息。
时亭一:[睡不着,总会想象你现在在干嘛。]
时亭一:[这个点你应该睡了?会做什么梦呢?应该会是像棉花团一样柔软的梦吧。]
时亭一:[明天是上班日,我可以正大光明去你的办公室找你么?]
时亭一:[……好像又有点太张扬了,算了。]
明明在外是个成熟样,半夜发消息的时候却幼稚得可怕。
春迎拍了照,编辑消息:[今天想请假,陪儿子玩。]
时亭一秒回:[……]
[真的不能让我见你一面么?]
春迎装无辜:[又没不让你来找我。我一直待在家里呢。]
时亭一眨眨眼睛,突然明白了她的暗示。
不用去办公室找她,可以直接来她家待着。
可是……
他还没做好和叔叔阿姨见面的准备。
时亭一迟疑。
更何况,公司创立这么多年来,他从来全勤。
骤然旷工,最亲近的助理怕是要把这条消息传得全公司都知道。
春迎偏偏要在那头逗弄他:[真的不来么?那我可就要孤独地跟两只小狗玩喽。]
盯着她这条消息近三分钟,时亭一终于下定决心。
——他要旷工!
上班哪有心上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