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发姑娘连忙转身去抠墙皮,问:“墙粉行吗?”
徐小慧也去抠墙皮,“天师说可以试试!”
屋里所有的女生都自发去抠起墙皮来。
黄发姑娘将抠下来的一小块墙皮放在徐小慧手中,小声催促道:“你快去画!我们来抠!”
“好……好!”徐小慧捧着那一点救命的墙皮,听着脑子里那个天师的指挥,开始在水泥地上画起阵来。
她画错了好几次,用手擦掉后重新更改墙粉的走向。徐小慧手边的墙皮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屋中原本就难看的墙壁如今又被抠的坑坑洼洼,可现在没有一个女生觉得这样的墙壁恐怖。
一个符文繁复的圆形阵法逐渐成形,这个阵法规规整整的,不像是胡编乱造出来的鬼画符,原本还有些怀疑的女生们现在都开始有了期待,更有女生双手合十,小声念叨着“天师保佑”。
“那个……”徐小慧画上最后一笔墙粉,对那个带头念叨天师保佑的女生说,“天师说双手合十是拜佛的,不是求天师用的。”
那个女生呆呆地问:“那求天师应该双手怎么样?”
徐小慧:“天师说要掐子午阴阳诀。”
两个女生大眼瞪大眼,都不知道这个诀要怎么掐。
徐小慧脑子里的天师说:“先别管阴阳诀了,这个阵法颜色太浅了,运行不了,你再加一层墙粉。”
所有的女生又开始小心翼翼地在画好的阵法上再撒一层墙粉。
黄发姑娘见徐小慧好久不说话,焦急地问:“现在呢?能用了吗?”
徐小慧有点想哭:“颜色还是太浅……”
有一个姑娘焦急道:“墙粉的颜色就是太浅了,我看电影里的那些道士都是用红的墨水画符……”
她说完一愣,其他女生也一愣。
另一个女生问:“血行吗?我有血。”
“我也有。”
“我也……”
“谁戴着发卡?借我用一下,我划破手臂……”
有个女生的头发里带这个黑色的一字夹,现在被摘下来,在水泥地上磨尖,女生们争先恐后地用一字夹划破手臂,沾着血又在墙粉阵法上画了一层颜色。
顾思议透过徐小慧的眼睛看着这一幕,有种说不出的震撼。
那些女生痛都不敢大声呼叫,嘶嘶地抽着气,忍痛挤血画阵。其实天师行业发展到今天,许多阵法用深色的笔就可以画成,但那些被囚禁的姑娘们此时并没有那个条件,她们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为他物着色的,只有血。
见有的女生还想再划一道口子,再把阵法描深一点,顾思议连忙制止:“够了!可以了!我来施法,你们后退。”
徐小慧连忙向姑娘们传达天师的话,大伙儿纷纷远离阵法,但又想目睹奇迹,都伸着脖子,目不转睛地看向那个用她们的血绘就的传送阵。
没有别的花里胡哨,只是红光一闪,阵法中央就出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白发男生。
这一幕太过奇幻,但姑娘们现在无暇他顾,只知道自己要得救了,纷纷激动地抓紧身边人的手臂,想欢呼,但又顾忌外面的人贩子听到动静会进来查看,于是闭紧了嘴巴,只是用力地抓紧身边认识或不认识的其他女生。
顾思议稳定下来后睁开双眼,右手摁亮手机屏,点击拨号输入求救电话,左手食指竖在唇前,小声说:“你们要保密哦,不能对别人说我。”
女生们用力点头。
但很快顾思议发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
手机没信号。
这里貌似是深山。
有女生见顾思议拿着手机僵在原地,忍不住出声:“天师?”
顾思议深吸了一口气,有点不忍心把这个残酷的现实告诉姑娘们。
“姐姐们,我们可能得……”顾思议说话间微微抬头,看向唯一透进光亮的窗户,一嘴的话顿时卡带,再也吐不出来。
他愕然地看着窗户。
女生们顺着顾思议的视线看过去,只见窗户的那个破洞外,有一只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正朝里看,视线直直地锁定着中央个高显眼的顾思议。
屋里的所有人心中咯噔一下,如坠冰窟,脑子里只剩下了两个字: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