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危险？”

苏方木面对菱叶的刁难不做出一点反应，握住手电筒的手从菱叶身上晃到向阳，她的脸庞藏于洞穴的暗色，一双眼睛看清一只浑身无力，身躯磨损的蝴蝶跌跌撞撞地起飞。

菱叶：“我怎么会知道你有没有埋下陷阱！”

苏方木眼神闪烁，闭起双眼又倏然睁开，刚才看见一只振翅的蝴蝶是她的幻觉。蝴蝶完全藏匿于向阳的掌心，没有露出触角。

“你该吃药了。”苏方木提醒菱叶一句。她不想与菱叶又过多的语言交流，时间拖得越长，她们会撞见回来巢穴的异兽的几率越大。

解毒的药有限，她们不仅是找齐所有藏起来的秘密通道，还要在解毒药丸耗尽之前找到出口。

身为队长，怎么能够这么意气用事。

苏方木忍不住拿菱叶和风瑾鸢做对比。如果是她的队长风瑾鸢，现在绝对不会向菱叶这样揪住一个看不顺眼的人浪费时间，妨碍任务的进行。

风瑾鸢不会将她的队友置于危险的地方。

苏方木不想连累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她又

“我第一次来这里。”从洞口呼啸而过的不知道该找哪一个人去劝阻菱叶在狼窝里浪费时间。

她与苏万叶意外的所有人都不熟悉，又有谁会把她的建议听进去。

菱叶和向阳不发话，队里其他的哨兵都不停齐貅的话去往下一个通道。

很烦。

苏方木表面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心里已经认为事情的发展很麻烦，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处理很麻烦。

果然应该自己一个人行动。

苏方木在心里感叹一声，自暴自弃两秒钟，在靠近狼窝的动静越来越明显的瞬间，脑子理浮现出风瑾鸢会这么做的念头。

苏万叶：“齐`征服黑泥跑道`佩戴琉璃七彩眼睛`背光选中的冬候鸟`麟、齐`七彩头发的征服者`擅长扒土打洞`后腿骨发达的大善`貅。”

两个一串长长的名字让苏方木听得一愣一愣，着实没有想通究竟是什么样的名字和称号。“你……你刚刚在说什么？”

苏万叶说的每一个字，苏方木都能听得懂。当这一大串文字组合起来，苏方木就该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听力和理解能力。

齐麟和齐貅名字中间加入这么多文字，两个人面面相觑，不解但信任，毫不犹豫地往前走一步，似乎在等苏万叶说什么话。她们的眼神很坚定，作势下定决心要付出一切代价完成苏万叶的理想。

“不用谢。”苏万叶神神秘秘地对苏方木说，“接下来是不需要你操心的时间。”

苏方木：“我不会走的，你别想赶我走。”

“我不是在赶你走。”苏万叶说，“这是你希望的。”

我帮你达成而已。

苏万叶的手电筒光线落在失神的向阳和警惕但不多的菱叶身上。接下来不需要她多说一句话，齐麟和齐貅分工合作带走了齐麟和齐貅。

“齐麟！齐貅！你们两个要做什么！”菱叶一惊，她做足防备，预想中是苏方木会对她下狠手。

她怎么都想不到齐貅会因为苏万叶的一个称呼“叛变”阵营。

齐貅的左腿往后一蹬，精准的蹬中菱叶，直接将她送进新地点。她对来不及说话的哨兵们摊开手说：“不是我动的手。”

菱叶踉踉跄跄在极短的通道按照惯性朝前扑，她勉强在一个极为冰冷的洞口前一小段路站稳身体。她稳住身形以后，马上回头去叱问不讲武德玩偷袭的齐貅。“齐貅你在做什么！”

向阳勉强稳住心神，她对周围的哨兵说：“你们下去吧。”

她往后仰靠在齐麟的背后，手指依旧在摩挲磨损的蝴蝶饰品。“齐麟，放我下来。”

“向阳你放心，驮着小鸟在湖里游是我作为冬候鸟的强项。”齐麟的双臂勾住向阳的手臂，不让她逃脱。

“你喜欢蝴蝶吗？”苏方木的手电筒一直照着躲在向阳手掌心的蝴蝶饰品说，“这次来的不是蝴蝶。”

她知道上一只出现的异兽是蝴蝶，想着向阳是对蝴蝶情有独钟才会选择留下来与异兽战斗。

“不是蝴蝶。”向阳紧紧攥住手中的蝴蝶，从前尖锐的棱角早已磨平，她拂过棱角已经感觉不到饰品扎手的刺痛感。

哨兵们都聚集在从菱叶到齐貅的距离中，不往前走也不往后退。

菱叶不往前走，哨兵们全部在她背后站定，没有从她的身边走过去。

向阳让哨兵们往前走，所以哨兵们都没有后退。

是要往前走还是往后退，这是两个小队长的分歧点。向阳在思索苏方木说出来的两句话，“对，这次来的不是蝴蝶。”

她的听觉不如苏方木的听觉优秀，这个时候怎么都能够听到一个快速往这里靠近的声音动静。“至少有一个异兽靠近。”

向阳看着苏方木的脸越来越小，眼前的亮度又黑了一些。苏方木和苏万叶都看不见了。

“齐麟放我下来。”向阳说，“我能自己走。”

齐麟和向阳行走在冰冷的通道内，向阳黑漆漆的一片看不了身边的脸长得怎么样。“菱叶，我们接着往下走。别忘了，二殿下的嘱咐。”

在菱叶变成一颗炮、弹横冲直撞发挥余力前，向阳率先一步把点燃引线的火熄灭。“别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菱叶。我们要把这个巢穴查明白，不能让五年前的悲剧重新上演。”

菱叶和向阳的身心时刻处在过去美好的回忆中。

“我们明白了，苏万叶小姐。”齐貅的鞋底在融化一小步不忿冰块的上来回摩擦。“小心点，要是打不过记得逃跑。”

她每一次往前走一步，地上多一个湿漉漉的脚印。苏方木在等待脚步声音渐小的异兽出现，把手电筒的光亮打在一步一脚印的道路上。

地上的光亮倏尔晃动，颤颤地照亮石壁较矮处的四道划痕。划痕自前向后，从粗变细，划线最粗的地方扣下四个小洞。

苏方木看到前方黑暗的地方出现两双绿幽幽地兽瞳，她手电筒的光亮照不出异兽的全貌。警告、驱逐意味的低吟响起，异兽身上独有的腐烂腥臭味随之而来。

这种异兽在黑夜中才会进行猎食，声震四方的嚎叫一经响起，四肢迅疾腾空助跑跃起直扑而来。

光亮不足的洞穴，苏方木迎面朝两只扑过来的异兽冲过去。光束化做粗壮的牵绳，在晃动间缠上异兽的咽喉。

齐貅最后离开，小心翼翼地扶一把齐麟和她背上的向阳。“苏向导！等我们平安出去以后，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给我起这样的称呼。”

融化又冰冻起来的一丝一缕感情萦绕在苏万叶心头。“出去再说吧，齐貅。”

苏万叶见齐貅停下来，又说：“不要回头，齐貅。”

“苏……万叶？”

“快走！”

一声快走震住齐貅的心神。苏万叶喊出“快走”的这一刹那，齐貅仿佛看到决然离去的背影和一双无惧死亡的眼睛。

齐貅晃神之际，一只颈部修长的浑身雪白大天鹅拍打她的膝盖，催促着她离开。单单是翅膀拍打的力度不够动摇齐貅的念头，天鹅的黑色扁平嘴巴啄着齐貅。

齐麟：“齐貅。”

“姐姐，万叶她……”

“快点跟上来！”齐麟说，“她让我们走，我们就走。”

“嗷呜——”

狼的嗥叫声回荡在这个洞穴，一声叠着一声，细碎的小土块从头顶洒洒脱落。一块较大、较硬的土块击中齐貅的脑门，她说：“万叶和苏方木她们两个人能应付过来吗？”

菱叶在狼叫声中回过头，吸入一口空气，“有一股很臭的味道。”

似异兽身体的腐臭，又像是人体腐烂的尸臭。

人的身体感知到的温度是越往前越冷。菱叶对漆黑、温度犹如冰窖的前方通道踌躇不定，惊疑前面是否有埋伏，她的第六感在发出警告。

前方会有她不愿意面对的事物。至此，菱叶辨别不出这股气味是来自异兽身上还是从通道前方飘过来。味道只有更臭和非常臭之分，两种臭味混合在一起，尤为令人作呕。

苏方木和苏万叶和异兽战斗的动静很大，砰砰砰的血肉之躯撞击坚硬石壁的声响和异兽一声高于一声的吼叫不绝于耳。

轰隆。

应该是哪一块位置较高的石块受到攻击坠落。石块的坠落以沉闷声音结束，不知道砸中了什么东西。齐貅犹豫不决，体型较大的天鹅每戳动她一下，她往前走一小步，迟迟做不出决定是往前走还是回头去帮助苏万叶。

她望着齐麟所在的方位，又往前一步。

齐貅心一横，她要转身回去找苏万叶的瞬间，通道外面的人按下藏于枯草背后的开关，将通道背后的石门重新关上，以此隔绝通道与洞穴的连接入口。

苏万叶的脚后跟发麻，狼狈地忍住背后的火辣辣疼痛，指缝夹紧快要掉落的手电筒对准拥有狼外型的异兽。

被手电筒光亮照射双眸的异兽发出怪声怪调的嚎叫，嘴巴触地，似乎在给旁边的同伴传递信号。

两只狼型异兽组建起来的一个团体一起发出狼群集结的叫声，将两束白色的手电筒光线当作寒冷的火光，她们本能的很害怕火光和手电筒的白炽光。

光照令她们不喜，是以尾巴立即竖起来，攻击性更加强烈。苏方木的刀支在异兽大张的嘴巴中。她察觉出异兽不喜光照，不死心地用手电筒对准异兽的兽瞳照，不惜激怒跟前的异兽。

异兽愤怒的声音越发大声，她在执行跳跃翻滚的动作，借机撂倒重心不稳的苏方木。

一头白狼腾空一跃，前爪按在异兽背脊。

异兽：“嗷呜——”

她似乎在指责苏方木不讲武德从背后偷袭。

异兽在白狼的爪下用力翻滚，松开咬紧没出刀的刀鞘。就在异兽转变攻击目标要扑咬苏方木的白狼的下一秒，冷如冰块的刀鞘又一次卡进她的上下齿。

白狼奋力扑在异兽身上，控制异兽的行动。

苏方木的刀鞘撑在异兽的口中，控制异兽的头部不能乱摆动。

不满电量的手电筒一路上消耗了不少电量。苏方木手中这支手电筒不知道前任使用者是谁，留下斑驳的抓痕。她的大手指指腹沿着抓痕从上而下擦过，其余四指握紧手电筒。

异兽瞳孔图案在毫无温度的光下深深地照映出来。

这双在黑暗中绿的发慌的兽瞳在光下似有细碎的碎片在晃动，眼球外圈呈现出蔚蓝色，瞳孔周围偏黄色。纯纯的成年体狼型精神体出现蓝眼睛的概率浅不大，最贴切这种动物的眼睛颜色应该是蓝色。

拥有蓝眼睛的狼犬会更偏向于狗。

苏方木听到苏万叶方位传来的闷哼声，立即把光亮投过去。

她的位置正好能够看完另一只狼型异兽背上的一圈纹路。

攻击苏万叶的异兽发现有第二束光照过来，焦躁地仰天长啸一声，却在看见苏方木脸部轮廓的瞬间放弃趁机咬伤苏万叶的想法。

“嗷呜！嗷呜——”异兽在烦躁地急转几个圈子，发现被苏方木和她的精神体一起按住的另一头异兽，突然飞奔跳起来扑向白狼。

粗粝的石块与苏万叶脚后跟相撞，霎时间的疼痛的腿部的麻痹感传上来。贴近墙壁的苏万叶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拦住飞奔向苏方木的异兽，目光触及异兽背上的一圈一圈纹路亮晶晶极力压抑着满腔的愤怒之火。

赤色的狐狸把飞奔跳起来的异兽撞歪跌倒。

苏万叶及时来到苏方木身边，锯木头似的横擦异兽牙齿。

哐拉。

“嗷呜！”咬住苏方木坚硬刀鞘的异兽痛苦的嚎叫一声，她差一点就能咬断苏方木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