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方木无法猜出胡老师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她在想苏万叶。

苏万叶的所作所为真的不像是一个刚刚从白塔毕业的向导。不得不说，苏方木回想起她和苏万叶联手作战的两次经验，她对苏万叶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变得更加强烈，稍有不注意就会生出多靠近一点苏万叶的想法。

她和苏万叶即便是，面前摆上一个缺了一口的破碗都能坦坦荡荡地坐在大街上发呆。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一声不吭都不会觉得尴尬，不必绞尽脑汁找一些无聊且垃圾的话题避免冷场。

苏方木回到姨妈家暂住，醒来的第一天睁眼看见苏万叶的第一眼觉得很奇怪，但是她的存在并不突兀。苏万叶好像很熟悉姨妈家的布局，或许是她在姨妈家住了几天的缘故。

一个刚刚毕业的能够做得出来的事不应该包有这么娴熟的战斗技巧、没有心理负担的顺走胡老师的刀。

苏方木当初第一次实战上到前线，常被前辈门形容愣头青。她学会偷胡老师的刀的技巧，不知道被队长风瑾鸢打了多少次手掌心。

“苏方木要不要当我的关门弟子？”沉默好一会的胡老师忽然开口要把苏方木这个教师生涯教出来的最后一届学生当关门弟子，为了说明这个名额的重要性，胡老师又强调回到学校当老师的李子还没有达到当关门弟子的标准。

“为什么是我，胡老师？”苏方木没有因为胡老师做出来的大饼而感到幸运，她不解地问道，“如果老师您想要收一名弟子，您应该有很多人选才对。”

为什么是我？

苏方木经常有这样的疑问，不管是好的事情还是不好的事情落到她头上，她都会问这个问题。

胡老师：“我想收一个关门弟子，这样一个理由足够诱惑你吗？”

苏方木摇摇头，“老师您还有更多的选择。如果您只是因为队长的原因，您依然能从不少飓风队的队员里找到最优秀的人当您的关门弟子。”

“你是住在姨妈家，对吗？”胡老师被苏方木拒绝耶不生气，她说，“我来找你之前，和你的姨妈聊了几句。她希望你身体恢复之后，能够留在森城。你做我的关门弟子，百分之一百能够留在森城找一个轻松又不难的工作，不会有人为难你，这不好吗？”

胡老师试着把利弊掰碎喂到不开窍的苏方木嘴里。“换到第二个人身上，她会毫不犹豫答应我了。”

“谢谢老师，我……还是不能动答应您。”

“你果然像风瑾鸢那姑娘说的一样，奇怪。”胡老师好心好意帮苏方木一把，这个学生愣是不接受她的好意。她露出一个十分复杂的笑容说，“经常问‘为什么是我’，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有这样的好运气和组偶的实力？还是因为别的？”

“我不知道。”

“因为我在你身上看见风瑾鸢的影子。当然，我不是说你会像她一样做出那样的事情。”

“老师您真的认为队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吗？”苏方木的脸色一下就变了，情绪没能稳住，调子陡然变高些许，“我以为您是知道队长是一个什么院子的人。”

“你相信那年的异兽潮是风瑾鸢因为一己之私引发的吗？她的死亡是无颜面对帝国做出的无奈之举。”

“我不相信。队长之所以死在异兽潮是因为——”

“我知道。她也知道。”胡老师抬手示意苏方木不需要再多说什么话，“瑾鸢她给我发来一封邮件，上面写着让我多照看你。”

苏方木愣了一下。风瑾鸢带着她们去抵御异兽潮入侵的前一天晚上，的的确确有专门找苏方木叮嘱一句“以后，如果你遇到什么麻烦记得找胡老师”。

然后，一直很照顾苏方木的风瑾鸢死了。

死在异兽潮中，尸骨无存。

“我对你这个孩子的印象不深。你从异兽潮中恢复过来又马上回到前线，又因为瑾鸢……我当时实在分不出什么精神去管你，只知道你活着就行。”胡老师想起另她十分难过的往事，眼眶湿润，“没想到这些年以后，你自己出现了。”

“如果是因为队长，老师您不用在我身上多浪费时间。”

“那招是瑾鸢教会你的，对吧。”胡老师失笑道，“除了那孩子，没有谁能摸走我的刀。”

苏方木：“队长当时和我说，这是师门传承。”

队长教苏方木怎么摸刀时，美名其曰：“这是师门传承。”

“你听那丫头瞎说，哪有这样的师门传承。你时她给我选的学生。”

“苏万叶也是队长诶您选出来的另一个学生？？”

“我没有听说过苏万叶这个名字。至于她为什么能从我这里摸走我的刀——”胡老师故意停顿一下，等苏方木竖起耳朵时说一句，“你不是说摸走我的刀不难吗？既然不难，苏万叶能摸走我的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

苏方木揉一揉自己的膝盖，不说话。

“你好好想一想。告诉你一件说不上很好又说不上是很坏的消息。”胡老师看一眼光脑上显示的时间说，“你在姨妈家多休息几天，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另外，疗养塔昨天因为异兽的出现，又出现一点问题。”

苏方木想了一会问胡老师：“自古疗养塔多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