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
系统伸进粘液中的感知触手微微一愣,在下一刻,它对上了一颗陡然睁大的眼球。
那只眼球在肉泥嵌合成的眼眶里转了转,在系统还没来得及收回感知触手之际,生生从中心处裂开了一条缝...
那排齐整恐怖的乱齿,一口咬断了两者之间的电子连接。
*
“你说什么?”
第一小队的队长鲍尔放下手里的仪表盘,径自走到墙边,忍着恶心舀起一指头黑绿色的粘液看了看。
他左看右看..都没什么稀奇。
“这只是异兽的血,没什么特别的。”
鲍尔面色不太好看地甩开了手上沾着的那点粘液,不怎么耐心地瞥了站在他面前的虞宴一眼。
“清理这些东西不会耗费多少粒子能,您不需要将他们全都扫干净,只用清楚靠近城墙处的这几丛,应该就可以看到成效了,队长先生。”
的确,从肉眼来看根本没办法将这堆血和平常的血区分开来。
但是一想自己脑子里那副极近掉san的画面,虞宴还是觉得问题就是出在这堆血之上。
系统说,它在这堆恶心的血块里检查到了生命体征,那是属于异兽卵鞘的活动反应,数量还不少。
而这却是军雌们的传感器里并没有反馈到的。
思即此,虞宴看向了城墙外密密麻麻的绿色粘液,心里拿出系统反馈的数据对比了一下。
保守来看,墙上盘踞的未成态异兽至少有数万只。
而他们这七只小队加起来,还不到150只军雌。
就算恺撒再能打,这数量对比的悬殊也未免有些荒谬了。
虞宴敢保证,等这群异兽孵化出来的那一刻,他们估计很难全员活着出去。
进不进城在此刻来看,根本就不是关键的问题。
“行了,你知道能源现在对我们来说有多珍贵吗?用在这些废料上面?你在想什么?”
鲍尔挥了挥手,没说什么就否定了他的提议。
军雌在看到虞宴的第一个念头是,哪来的小家伙不服从纪律擅自窜了出来,还自说自话地编了一套没有什么屁用的鬼话。
他们是觉得现在情况危急,自己就不能把他们依照军规办了吗?
但待鲍尔仔细将虫打量了一遍,一口气差点卡在嗓子眼里。
卧槽,这个虫...怎么看着有点熟悉,等等,不是有点熟悉,是非常熟悉!
这不是那个..壮士吗!
敢凑到恺撒上将面前的虫在鲍尔中尉眼里,和独挑王兽的狠角色是一个量级的,而能对上将做出惊天之举后,还全身而退的虫...
他觉得对方怕是独得纳维尔神的恩宠,用蒙戈尔的俗语来说。
真是走到神殿门口,天降一位温柔阁下的好运气。
出于对能人异士的钦佩之情,鲍尔耐心地听着这位“狠角色”说完了他天花乱坠的猜测,甚至还给面子地去检查了一眼三岁虫崽都知道是废料的异兽血。
结果也正如他所想,那就是废料。
他刚想把虫打发回去,竞听到对方得寸进尺地要用粒子枪,这就让一向以战事为重的军雌皱起了眉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甚至脸上带上了几分不耐。
怎么就不知轻重呢?
虞宴见军雌不为所动,倒也没感到意外。
确实,他没有给出实质性的证据,就这么贸然开口对方不相信自己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眼下并不是能够长篇大论和对方周旋的时候,系统和它都不知道血液里的异兽卵鞘是什么品种的异兽,也不能算出他们的确切孵化时间大概是多久。
但无疑晚一秒便会多出一秒的风险,他得想个法子绕开这个队长...
想个有用又便捷的法子...
虞宴垂眸思索着,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名字好巧不巧地出现在了他的脑子里,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他得要回去一趟。
在鲍尔诧异的眼光中,虞宴三下五除二地将肩上的炮筒卸了下来。
鲍尔心下一沉,在这样严肃的场景下,军雌脑子里竟不合时宜地蹦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总不能一言不合就开炮崩他吧?
和上将玩得到一起的虫果然都想一出是一出吗!
正待他要厉声呵斥对面的家伙,就见面前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的虞宴动作利落地将炮筒丢给了身后站着的奥德里奇,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鲍尔有些搞不明白现状。
这是崩他不成...要当逃兵?
“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没给鲍尔反应的时间,可怜的队长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他猛地转头,就见恺撒正拉着一张死人脸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身后。
见自己见鬼似地望过去,上将的表情似乎更差了几分。
“为什么不进去?”
鲍尔还没开口,话就被一道平静的声音毫不迟疑地打断了。
“殿下!”
恺撒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头朝前方看去,质问的话刚到嘴边,却未料一抬头就径自迎上了直直对上自己脑门的炮口。
嗯,那是一架可以轰碎自己脑壳的追击炮。
青年身上依旧披着他的那身大衣,面色倒是红润了些,一头黑发被扎成一个小揪垂在脖颈后面,站在一众五大三粗的军雌里说不出的清俊脱俗。
如果他手上没有拿着炮筒对着我就好了,恺撒诡异地想。
“闪开!”
恺撒双眼微睁,一把扯过还愣在面前的鲍尔朝右一滚。
两者侧身躲过的瞬间,身后便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炮弹破空声,伴随着接连响起的还有一阵让人后脊发凉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