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那里只有一片空白。
“嘻嘻...嘻嘻...”
裹着黄沙的夜风里裹杂着孩童轻灵的笑声...
“唰————”
在恺撒猛然回神操控机甲攻击的瞬间,显示屏上炸开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
这张脸长在一只通体乌黑的糅合体生物之上,它的身子像是一只巨大的青蛙,眼睛处被黏腻恶心的章鱼触手代替,正胡乱的扒在玻璃上,发出指甲刮过的刺耳声响。
异兽的肚子里剖开了一条缝,露出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脸上的胚芽蠕动,逐渐幻化成了和恺撒一模一样的脸...
在虞宴伸手挡住恺撒眼睛的瞬间,鲜红如血的唇撕开了整张脸,掺着邪性的非人感赤瞳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白皙滑嫩的脸皮如同一张融化的蜡纸,将那颗眼珠生生挤了下来。
下一秒,孩童掺杂着尖锐的大笑声冲破了机甲的屏蔽装置,充斥了驾驶舱的每一个角落。
被虞宴捂住眼睛的瞬间,机甲的粒子炮已经扫向了机身上的异兽。
但那道古怪的笑声却并没有随着肉.体的湮灭而消失,声音似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缠绕、扭曲成了一股令人人头痛欲裂的怪笑。
“滴滴滴滴滴——”
笑声像是按此了一块不知名的启动键,通讯器上的成影图顷刻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变。
空无一物的显示屏宛如一片漫天的红海,那是一架架机甲定位。
远超这支队伍数量的机甲定位。
“枪...我第三节脊骨的位置...”
恺撒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到几乎不能忽视的“嘶嘶”声,虞宴上次听到这道声音还是对方不由分说闯进了自己房间的时候,那天他收拾了一天地板。
但今天这道声音却更明显了,明显到虞宴甚至都听不清对方说的话,那已经变成了语序颠倒的奇怪虫鸣。
雌虫的手刚将尾翅撕了一条口,就被虞宴及时扣了起来,但还是没及时止住对方。
以至于那双好看的翅膀此刻像是被扯烂的绸缎,裂开了一条明显的大缝。
“别动!”
虞宴堵住那股喷涌而出的金色液体,掰开了恺撒差点咬穿嘴唇的牙,声音全然没了方才聊天时的平静。
雌虫的胸膛不自觉地起伏着,身体的自愈功能修复着他骤然断裂的尾翅。
恺撒的手猛地挥开了虞宴,他的手神经性的颤抖着,半边脸已经覆上了密密麻麻的白金色鳞片,看起来尤为怪异。
“射我神经中枢的位置...趁我脑子还在线..你还有半分钟的机会..”
尾翅撕裂的痛苦似是让恺撒勉强恢复了神智,他撑着身子,颤巍巍地将枪抵到了虞宴的小腹处,竟是难得的笑了起来。
“如果..不想被发情期的军雌玩烂的话..”
他的手几乎已经要握不住枪,说话时的语调也很奇怪。
似是为了让对方不过于紧张,恺撒甚至还像往常恶趣味发作时一般,抖着手向下碾了碾。
虞宴静静地望着恺撒,眼神扫过他的那把枪,二话没说就将它夺了下来,扔垃圾似地扔到了一旁。
在恺撒瞪着眼睛欲要骂出声之前,虞宴率先捂住了他的嘴,避免他体力过多流失。
“殿下,您要知道军雌神经系统的再生速度至少要花费半小时,我的机甲实操经验不足,按照这个情况,不足半小时我们就可以组团在下面见面了。”
虞宴难得开了个玩笑,虽然这个时机看起来并不恰当。
恺撒现在的脑细胞根本难以支撑他去思考亚雌的异样,胸口乃至尾翅传来的火热感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的牙齿撕咬着柔软的舌头,伴着血腥味冷声吐出了最后一句警告。
“机甲后面有A级催化剂,给我20分钟的时间...”喘息打断了恺撒的话,他又是狠咬一口舌尖,混着血勉强笑道。
“撑..撑不了20min,老子做鬼..也..也要捏死你..”
A级催化剂能够极大程度的拉动身体细胞的再生速度,但是却是以摧毁脑干细胞为代价的提速。
这种上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东西若非关键时刻是绝对不允许使用的。
因为脑干这种地方一不小心一经破坏,干完这一票直接变成傻子的可能性远远盖过了脑干细胞重生的可能性。
这种情况几乎只在军雌打算生死一博的情况下才会被批准,毕竟每一只军雌都是帝国的重要资源,也没有那只军雌会闲得无聊烧自己的命玩。
脑子烧的冒泡的恺撒挣扎着就要起身去拿枪,在他够到东西之前,亚雌无奈的轻叹却率先从头顶飘了过来。
“殿下,这种时候您就没必要做调节气氛这种不擅长的事了。”似是觉得这话有些生硬,虞宴又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
“会没事的,别怕。”
那只青筋凸起的手被亚雌拽了回来,恺撒面前的一切彻底开始倒转。
脏话挣扎着想要从他的嘴里爬出来骂醒这只不知轻重的亚雌,心底里莫名攀起的恐惧却是堵住了他的喉咙。
我怕什么...
恺撒混着嘴里的血将不停分泌的涎水咽了下去,他没有得到这个答案。
因为下一刻,他的脑子响起了一声“咔哒”的响声。
那道名为“理智”的大门被彻底关上了。
*
稀稀拉拉的感触器因为剧烈地拉扯脱落了一地,向前飞奔的机甲宛如被抽掉发条的木偶,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虞宴望着将自己脖子咬出血的雌虫,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麻烦...
粗喘声如同潮水般忽上忽下,虞宴拎着还要贴上来的雌虫,在意识里和系统搭话。
“那个什么尾勾..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