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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宴静静地望着恺撒,树间穿过的风吹起了对方额间的青石挂坠,露出了那张充满烦躁与冰冷杀意的脸,好像下一秒对方就要出手掐断自己的脖子。
同一时间,系统也在虞宴的脑子里叫了起来。
“虞宴..我是中病毒了吗?这是..什么玩意啊..?”
系统看着满屏密密麻麻宛如精神污染般的字体,发现自己对于屏幕的控制权彻底陷入了失控状态。
他疯狂地和主系统试图取得联系,却被告知目前的以前均属于正常情况。
于是系统只能一边抢夺着控制权,一边见鬼了似地询问着自家的无良宿主。
“虞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该死,你到底干什么了!”
一排排“杀了他”像是按照程序复制粘贴的代码,虞宴的脑子里不停传来恺撒宛如复读机一般的声音,
配上那双毫无起伏的赤色双眸,炎炎夏日里竟是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没做什么。”
“你没做什么?那我这像是中毒了一样!”
“别吵。”
别吵?什么叫吵?这难道不是他的脑子吗?
自己在这急,他倒是什么都不在乎似的,虞宴又是抽哪门子疯?
系统叽里咕噜语速极快的说了半天,眼见着屏幕上滑动的字体越来越快,他不由又叫了几声。
“你快想办法啊,我和你说什么现在屏幕都不显示了,你在哪傻站着干嘛...”
“等一下。”
“..等什么?”
虞宴叹了口气,在恺撒审视的目光下,他缓步上前,在对方骤然紧缩的眸子里,手指轻轻碰了碰他那条已经恢复正常的左臂。
“是我弄伤的殿下,殿下想让我怎么办?”
系统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因为...
那一串不停滚动的文字发生了变化。
“抱。”
这个字在一众“杀了他”中格格不入地坠在末尾,不起眼到仿佛只是谁在梦中一句轻声的梦呓。
但就是这个简单的字轻易地止住了那一行行的血腥字眼,屏幕不停震颤着,似乎在等待谁的反应。
“我可以抱一下您吗?”
嗡——————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恺撒的脑子里嗡响,因为夏拉尔被激起的反常情绪轻松地就被这句话压了回去。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亚雌,并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但眸中露出的戾气却仿佛在告诉对方,但凡对方有跨越雷池的行为,他就要用手绞断他的脖子。
虽然恺撒的确是这么想的...
而这个念头却在被拢入一个温暖怀抱的瞬间而化为了虚无,他听到了青年仿若贴在耳边的轻语。
“抱歉,弄疼殿下了,您现在有好些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系统便瞧见密密麻麻的红色字迹在瞬间清空,取而代之的是那个硕大的“抱”字。
那个简单的字眼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在顷刻间占据了所有的屏幕,又在一阵乱码之后,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黑屏。
在意识海恢复正常的那刻,系统听见了虞宴久来的一声回答。
“清除病毒。”
它问虞宴在等什么,对方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在那个预料之中的答案出现的那刻,他说。
他帮他清除病毒,那个虞宴最为熟悉不过的名叫恺撒的病毒。
*
恺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宫殿的,殿内的虫叽叽喳喳说了什么,他也全盘都没有听见。
他还沉浸在那种奇怪的情绪当中,但与先前那些可以逃避的情绪不同的是..
这次的恺撒想尽方法想要离开这团乱七八糟的感觉,但是这东西却像是躁乱期的精神力一般,扰得他心烦,焦躁,避无可避。
仿佛在逼着他想通一个答案,一个他不愿承认的可笑的答案。
“恺撒,我在和你说话,你有听到吗?”
夏拉尔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那种居高临下的口吻。
他望着在大殿内坐姿松散的雌子,眉头越皱越深。
发问的对象迟迟没有回应,这让向来高高在上惯了的夏拉尔感到面子有些下不来台。
于是他赶苍蝇似地挥了挥手,直接武断地替对方做了决定。
反正恺撒想来不会拒绝他的话。
“算了,你明天直接把那只亚雌带过来吧。”
他起身想要离开,不愿再去看这只令他讨厌的雌子。
但就在身边的侍卫将手伸到他面前的时候,下方却传来了一声低沉又古怪的反问。
“你说...要带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