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他也不管身后还在试图唤回他注意力的米歇尔,抬步就想朝门口杀过去,却好巧不巧和折返回来的虞宴眼神相撞。
恺撒看着对方手里那张崭新的手帕,顿时哑了火,一种名为尴尬的神情缓缓爬上了他的脸。
“有手帕怎么不早说...妈的,蠢死了!”
一道有些发闷的声音在虞宴脑海里突兀地窜了出来,声音小得虞宴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由古怪地向对面望了过去,一边用手帕止着血,一边疑惑出声。
“殿下,您说什么?”
正在心里嘀咕的恺撒像开小差突然被点到的学生,他噌地抬起了头,应激似地呛起了声。
“谁说话了,你鼻血流到脑子里了吗?”
虞宴古怪地看着他,然而接下来...
他就眼睁睁看着雌虫确实没有张嘴,但那熟悉的声线却窜进了他的脑子。
“一直盯着我干嘛,老子脸上有花吗?脸白得和鬼似的,一点声扰都能虚成那样,没用...”
虞宴:...
虞宴撇开了视线,在脑子里敲起了系统,但是对方忙着帮他压制蠢蠢欲动的腺素,竟是罕见的没有回话。
于是虞宴只能下意识地离恺撒远了些,试图隔绝自己脑子里那些嘀嘀咕咕的声音。
“殿下!您有在听吗!”
米歇尔的声音从耳边响了起来,恺撒的眉头拧了拧,回忆着对方刚才说的那些话,觉得对方为了这件事打紧急通讯,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让林斯哪凉快哪待着去,他要是想找揍就让他等着。”
米歇尔:...
所以他说的话,这位殿下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思即此,米歇尔看了一眼手边不停闪烁的通讯器,不由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林斯殿下,是夏拉尔阁下要见您。”
这三个字像是触动了恺撒的某处神经,他面上烦躁生动的表情顿时一凝,顷刻间化作了一滩无波无澜的死水。
过了许久,米歇尔才听见了一道若有似无的冷笑。
“你说谁?”
“夏拉尔阁下,您的雄父。”
虞宴并不知道夏拉尔是谁,但是他却知道恺撒绝对和对方有仇。
原本嘈杂的雌虫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在虞宴还未来得及对这份久违的安静感到庆幸的时候,那种铺天盖地的狂躁与破坏欲便像洪水般席卷了他的大脑。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负面情绪带得眼前发昏,刚刚恢复平静的大脑又开始嗡嗡作响。
虞晏下意识地踉跄了一下,在反应过来之后,他连忙扶住了一旁的墙体,勉强稳住了身形。
该死,这到底怎么回事...
米歇尔还想说什么,却见恺撒朝他挥了挥手。
他的目光顺着恺撒的眼睛望向了一旁的亚雌,一时有些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于是米歇尔疑惑地又唤了一声。
“殿下?”
“让他们等着。”说完这句话,米歇尔的通讯便被掐断了。
与此同时,虞宴感到身前投下了一片黑影,他刚要抬头,便感觉腿被一只胳膊环住,对方什么话也没说,就像扛麻袋一样地把他抗在了身上。
“真没用。”
恺撒一边把虫扛了起来,一边按开了训练室的门。
在调整好姿势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冷冰冰地补了一句。
“你要敢吐我身上,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到异兽的排泄物里。”
虞宴的胃被雌虫坚硬的外甲顶的生疼,他忍着恶心对恺撒说道。
“您放我下来吧,我不用去医疗室,我还..”
“你话怎么这么多,吵死了。”
恺撒臭着脸把肩上的虫朝上面颠了颠,见对方没再说话,这才面无表情地扛着虫朝医疗室的方向走去。
然后,在路上他不出意外地再次被虞宴吐了一身。
*
训练基地的医疗虫一边处理着手下的设备,一边偷偷瞄着站在门口刚换完衣服的恺撒。
就在他第四次望过来的时候,雌虫终于朝他看了过去。
“看什么,他要死了吗?”
医疗虫闻言连忙摆手,有些尴尬地把手里的数据都拉了出来,殷勤地和他解释着。
“没没..这位先生状况还好,除了底子差一点..呃不过亚雌吗,多多少少都会些身体上的小毛病,基因的问题,基因的问题。”
医疗虫说完之后,又看了恺撒一眼,见对方低头沉思,这才出声询问道。
“不过..上将,您要不要也做个检查。”
“能治吗?”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问的医疗虫一懵,他上下打量着恺撒,迟疑地开口。
“腺素不稳定的话,可能要做个检查,不过您的身体数据一向...”
“我问他的病能治吗?你在说什么东西?”
恺撒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医疗虫,不知道话题怎么就扯到自己身上了。
医疗室内没有完整的淋浴措施,以至于他只是草草冲了一遍身体,身上的衣服还湿着,水正滴答滴答地往下落,黏哒哒的感觉让恺撒的耐心变得更差了些。
医疗虫闻着空气中浓度几乎超标的腺素味,又看了一眼舱内只是小问题的亚雌,僵硬地点了点头。
但主要吧,他觉得目前最紧要地问题不是这只亚雌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