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在场的虫却是都没有说话,当事者更是头都没有抬一下,完全将旁边的林斯当成了空气。
“皇宫里的亚雌很多,如果你真对这种事感兴趣,去找监管再要一只就是了,没必要和达伦抢这一个,让他不高兴。”
达伦的脸有些红,虽然知道林斯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但还是因为对方那理所应当的口吻感到了些不自在。
他自小便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脑海里根本没有“抢”这个概念。
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听的字眼,但自小养成的性格让他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可真当自己和恺撒被林斯放到了对立面上,他又觉得心里有些怪怪的。
达伦本想辩驳些什么,但是一想到以利亚可能正被恺撒逼着去做一些..奇怪的事,他又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缩了回来。
林斯说的没错,恺撒是强大的雌虫,他有很多的选择,但以利亚...
思即此,达伦闭上了眼睛,全当自己是个瞎子。
训练服还未褪下的雌虫似乎很忙,在处理了一页的信息后才漫不经心地哼笑一声。
“就这么喜欢抢我嘴里的剩饭吗?”
恺撒的声音很轻,却像是戳到了林斯的什么痛点,让他的脸骤然就阴沉了下来。
“我在和你说达伦的..”
“我的东西从来没有让出去的道理,无论给谁,别在这眼巴巴地瞅着别的虫碗里的东西。”
恺撒嗤笑一声,整个虫都放松地躺在了椅子里,眉头都没抬一下。
林斯的眸子危险的眯起,四周的空气有些紧绷。
下一秒他突然笑出了声,语气也回到了平日里那副没什么起伏的口吻。
“那算了,随你吧。”
达伦闻言,有些不解地抬头望向了林斯,却听对方慢条斯理地接着说了下去。
“毕竟被莫名其妙地烙了印,找不到雄主,也只能盯着折腾折腾亚雌了。不过我还真是意外,你竟然也有一天能被欲/望逼成这副浪荡的样子,你不是最瞧不上这种虫吗...”
“怎么,那只亚雌不会被你身上的鞭痕吓到吗,还是说真像达伦说的...这是你们的什么情/趣?”
信息发送接受的“滴答”声不停地在室内响起,似是溅出锅外的热油。
乌尔都瞧着场内对峙的两个虫,刚想添油加醋地说上几句,就见林斯所坐的那把椅子骤然崩裂。
在雌虫还没反应过来的功夫,一把尖锐的木刺笔直贯穿了林斯的手掌,恐怖的皮肉撕裂声带出一串鲜红的血花。
恺撒合上了通讯器,懒懒地瞥了坐在地上的兄长一眼,讽刺地笑了一声。
“关你屁事...”
脖子上的抑制环在喷涌而出的精神力中泛起了红光,细碎的“滋滋”声一次又一次警告着佩戴者。
恺撒却是一把将那个碍事的东西扯了下来,随手将碎片扔到了林斯破了个大洞的手掌上,在确保它们一寸寸陷入对方的手掌之后,这才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从进来到离开,蒙托都没有和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雌子说过半句话。
在他们互相争斗时也只是静静地坐在上首,唯一的动作也就是按住了欲要起身的达伦,从始至终不出一言,仿若一尊没有感情的雕像。
待大殿的门彻底被关上,林斯才从恺撒那股霸道的精神力钳制中挣脱,起身后朝着蒙托微微躬身。
“是我失态了,雌父。”
蒙托泛着碧色的竖眸冷冷地扫过下首立着的两个子嗣,他的声音很淡,却略带警告。
“做些你应该做的事,林斯。达伦的事暂时不用你操心了,先和安谢尔他们商量圣赞节的事宜吧。”
*
“圣赞节吗?”虞宴若有所思地咀嚼着这三个字,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
“对,你至少得在圣赞节当天瞒过克瓦伦。”兰伯特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再出声时,语气里带上了微不可察的惊异。
“虽然就像阁下所言,和你联系的事确实一直是我负责,克瓦伦没办法在皇室的眼皮子底下放精神力进来,但我最多只能帮你瞒到那个时候。毕竟今年大庭长和皇帝达成了协议,圣赞节会在皇宫举行,并同步向地下城转播。”
虞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意识海里系统补充的信息,微微有些愕然。
圣赞节这种一年一度的大日子向来是被神殿垄断的,与其说是圣赞,不如说是大型的相亲仪式...
毕竟所有的雄虫都会出席,神殿不可能放任雄虫擅自离开神殿,但这一次却是将这种事放到了皇宫,还同步转播至地下城,虞宴几乎已经猜到了这在神殿内部到底掀起了怎样一波腥风血雨。
“这事还没公布,只有少数贵族和皇室知道,巴别塔的大部分公民和军雌都被蒙在鼓里,不过不会瞒多久,我估计会在军队赶往昆提斯前线之前把消息放出去。”兰伯特古怪地笑了一声。
“毕竟这可是军雌最好的兴奋剂。”
同一空间里的两个虫,一个对圣赞节的流程了如指掌,一个一窍不通。
偏偏两者就这么毫无卡顿地就同一件事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硬是将一个大致的计划搓定了下来,兰伯特这才在万事俱备后带着东西离开。
在室内再次恢复寂静之后,系统才迟疑地开口。
“所以你给他的东西就是一副画。他就这么相信你了?”
它有些不敢置信,虞宴这个队友拉的...有些过于容易了吧?
“怎么可能?”虞宴被系统天真的话弄得哭笑不得
“兰伯特是在乎他的精神力,但是他更在乎克瓦伦,那才是他答应我的原因,他和克瓦伦多半有不小的过节。”虞晏边说,边将特意晒出来的画收了起来。
解决完达伦的事后,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好心情让他在面对系统时都耐心了不少。
“哦..但那个计划真的可行吗?弄死阿朗索,我觉得..”
“当然是骗他的。”
被毫不犹豫打断的系统直接傻在了原地,脑袋了不禁浮现出了个大大的问号。
骗..骗什么?
不是,你刚才和叔叔同仇敌忾的样子,转眼告诉我是骗人家的?啊?
“兰伯特想让克瓦伦不痛快,我说直接弄死阿朗索他当然拍手叫好。反正我是雄虫,出了事他直接把锅甩我身上,他什么事都不会有。”
“我又不是冤大头,那么麻烦的事,傻子才帮他顶包。”
系统:...
“那你打算怎么做。”
“还没想好。”
系统:?
“急什么,还有很长的时间,先稳住兰伯特,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系统被自家宿主这画大饼毫不心虚的手法打得有些懵,他觉得兰伯特有些惨,但一想到任务能够顺利完成,还是笑嘻嘻地附和了几句。
“也是,反正口嗨又不会有什么,总不能还真有报应找上你吧,哈哈...”
看着一副小人得志的系统,虞宴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刚开口想要对方不要乌鸦嘴,就见自己那扇摇摇欲坠的门被“砰”的一脚踹开了。
扑面而来的雌虫腺素味霸道地占据了整间屋子,虞宴的后颈被这味道弄得微微发烫,他蹙起了眉头,刚想站起身后退,就被一道金色的身影扑倒在了原地。
后脑勺没有保护地磕在了地上,撞得他有些头脑发昏。
系统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幕,闭上了嘴,在隔了一秒之后才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个..虞宴,你要不要商店里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