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文已经不是个孩子了,他已经是个早已度过青春期的男人了。但是,秦川突然意识到,当他被欺负的时候,依旧有人抱着他的肩膀,让他靠着哭泣,然后对所有人说:“你们不要欺负他,他还是个孩子。”
秦川弯下腰,坐在了床边,弯曲手臂抱着脑袋,双眼泛红。自从母亲过世后,再也没有人保护他。
青春期以后进入成年人世界的游荡岁月,再也没有出现属于自己的——任何美好的事物。
所有以往美好的东西被一件件的弄丢,随着岁月远逝,所有委屈和不甘都要自己忍耐——包括现在,他被人欺负了,没人可以成为他的依靠。
秦川。”
斯加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秦川的门前。
秦川抬起头,双目泛红的脸颊上带着难得一见的脆弱的表情,声音也比以往轻缓了许多:
“什么事。斯加图。”
斯加图手上拿着冰块在敷脸,他的脸上伤痕累累,都是刚才比赛的时候被秦川给打的。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
很少跟别人说“对不起”,斯加图的脸微微的红了,咳了一声,坐在了秦川的边上。
秦川抬起手臂,拍了拍斯加图的肩膀,低声说:“斯加图,这与你无关,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这一切都是我运气不好。”
“丝——”
秦川碰到斯加图肩膀的时候,斯加图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了难堪的神色,似乎是肩膀上的秘密被人碰到了。
“很抱歉……”
秦川赶忙把手拿了起来。
斯加图摇摇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秦川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斯加图的肩膀上有一些伤痕,像是新的伤痕,不是自己弄得。
“怎么回事?斯加图?为什么你身上有这么多伤口,这些伤不是我弄的,有人欺负你了?”
秦川低声的问,眼睛看着斯加图肩膀上的伤口,然后观察斯加图脸上的神色。
斯加图神色懊恼,赶忙把衣服拉了起来:“没什么,刚才不小心自己弄伤的。”
“是亚瑟吧。”
秦川直勾勾的看着斯加图的脸蛋。
秦川本来只是想诈斯加图一下,没想到他一口就承认了。斯加图猛地一惊,表情诧异的看着秦川:“你怎么知道?”
说完,斯加图把眼睛转向了其他的地方,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秦川。
诧异于斯加图的头脑竟然如此的简单,心思如此的单纯,难怪被亚瑟拿捏的死死地,本着大家都是难兄难弟的想法,秦川支起身子:“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的,但是,我不相信你要一直这么忍受着。”
斯加图苦恼地说:“亚瑟很厉害,我被他控制,我也反抗过,但是从未成功过。”
“我觉得你不能在这样生活了,要是这样,你迟早会被他玩死的。”
“那怎么办?”
斯加图看向秦川。
秦川勾勾手指,斯加图犹豫了一下,就把脑袋伸了过去。
低声在斯加图的耳边悄悄地说了一些话。
“你要去做苦力?”
亚瑟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轻轻地转动一下身下的旋转座椅,面无表情的看着斯加图,细长的手指在桌面有规律地点了点。
斯加图点点头:“是的。”
“就像是其他犯人一样?”
亚瑟挑挑眉,似乎表示难以置信。
“我不觉得我和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他们是犯人,我也是犯人。”
斯加图态度很坚决。
亚瑟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真的要去?”
斯加图斩钉截铁的点点头,态度看起来十分坚决。
“好吧,滚出去,没事别烦我。”
亚瑟挥挥手,斯加图转身走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斯加图和秦川依旧是像往常一样,吃早饭的时候,互相不理睬,最多只是见面的时候点点头,但是不说什么话。
“凯文呢?秦川,你知不知道凯文在哪?我们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没看见他。”
托尼和保罗坐在秦川的对面,问凯文的消息。
秦川脑海浮现凯文蜷缩着身子躲在博伊斯怀里的模样,摇头说:
“不知道。”
托尼和保罗看见秦川比较冷淡,似乎不想说话,就没有作声。
吃完早餐之后,所有人都上了车,秦川和斯加图一前一后的上了车。
车上的男人们看见斯加图和秦川两人坐在一起,都默默地不敢出声,没有人敢说话。
“吃饱了么?”
秦川突然问。
斯加图笑了笑:
“问这个干什么?”
秦川扯扯嘴唇:
“兄弟,人是铁饭是钢,你得多吃点饭,没吃饱饭一会儿可没有力气跑路。”
车沿着小路摇摇晃晃的开到了后山,大家纷纷下了车。
“咱们开始合作吧!”
秦川说,然后扔了一把铁锹给斯加图,自己在手上拿了一把铁锤。
斯加图接过铁锹,对着秦川点点头。
两人领了工具之后,就来到了离开狱卒比较远的地方去敲打石头。
“砰砰砰——!”
秦川用力的挥动着铁锹,在石头上砸出震天的声响。
“这么用力干什么?”
斯加图不解的看着秦川。
秦川抬起头看着斯加图:
“我再试试这个铁锤的打击能力,看看它能不能顺利的砸断你腿上的铁链子。”
斯加图摇摇头:“把我腿砸断了估计没什么大问题,但是估计砸不断我脚上的铁链子。”
秦川摇摇头,转过头,啐了一口口水,弯腰把斯加图脚上的链子拿起来,放在了一块石头上。
为了方便犯人们外出干苦力,这些铁链子都换成了比较细的铁链,总的来说,比在监狱里面的铁链子细了一倍。
“你相信我,能砸断。”
秦川一脸自信的说。
“那咱们一会朝哪走?”
斯加图一边把被秦川砸下来的石头朝着朝着推车里面搬,一边问。
秦川转过脸,看了看四周,观察一下四周的地形:“一会儿你朝着后面的山上跑,这座山很大,他们半个月都不一定搜的完……你自己在上面不会被饿死的,是不是?”
秦川转过头,睁着眼睛,神色异常认真的问斯加图。
斯加图笑了笑:“我以前做过专门的野外求生训练。你信不信,我能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过上一辈子。”
斯加图转过头,看看自己身后的大山,的确是很大,而且因为地势险峻,狱卒们多半都集中在他们现在工作的地方,那边的方向是空的,没有狱卒看守。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俾斯麦监狱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出现越狱的情况了,渐渐地,看守的狱卒们也就放松了警惕。
“分开//腿!!”
秦川突然说。
斯加图一愣,迅速的把两只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