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一开门发现沈西辞在自己房门口等着。
“昨晚的倒计时,是不是说明我们出不去了。”乔桥的声音越说越小。
“别多想,广播说倒计时结束会坍塌,我们不也没死吗?”
乔桥点了点头,现在是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胸牌不见了,还有那个奇怪的梦,梦里那个奇怪的女人,她搞不清的谜团实在是太多了。
两人下楼之后,被佣人带到长桌,还是不允许他们随意走动。
白支浅和白柏早就在了,正慢慢悠悠地吃着。
白支浅笑着让两个孩子快坐,白柏全程都没抬眼。
气压低的乔桥有些难以下咽。
“今天你和白纾就不要去了,在家里待着吧。”白柏吃完最后一口擦擦嘴,“宴席一结束就送你们俩回那边。”
白支浅的勺子掉落,和碗发出碰撞的声音:“你这个时候不让纾儿去,你让她在学校怎么做人。”
“我的决定还由不得你来置喙。”白柏看向白渊,“少吃两口,宴席上少不了你吃的。”
白柏朝管家招招手:“带他下去收拾。”
然而沈西辞像是没听到,依旧埋头喝粥:“不用了,我在家陪着妈妈和妹妹。”
白柏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不识好歹。”
“白支浅啊白支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说完“哼”了一声就独自离场,他一走,乔桥感觉空气都清新了,食欲大增。
“妈妈,你多吃点,今年在家好好陪我一天。”
白支浅终于露出笑容:“都吃都吃,等下午带你们去外面看黑天鹅,听说是美国运过来的。”
有时候,一个家庭里有问题的不过是那么个男人。
乔桥从昨晚看到的清零倒计时的震惊里缓过神来,如果这真的是最后一个怎么都逃不出去的世界,她好像并不排斥和沈西辞陪着白支浅过一辈子。
吃完饭,管家带着三人到了二楼客厅。
“你们自己玩,妈妈先回房间洗个澡。”
管家虽然不让他们在一楼待着,但是也不会妨碍他们在楼上干什么。
白支浅进了走廊最里面的房间,乔桥和沈西辞点了点头,不经意走到门口,听到房间里传来水声,乔桥轻手轻脚地进去,坐在床尾的沙发上。
这应该不是她和白柏的主卧,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
乔桥四处走走,拉开床头柜,一封包装完全的A4文件孤零零的躺在床头柜里。
没有任何标题,也没有任何封面。
乔桥觉得莫名熟悉,拿出来放在床上轻轻打开。
首页仅仅四字:白纾亲启。
我亲爱的宝贝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应该已经离开人世了。很抱歉让你在这个家里遭受了一切不平等的待遇,也很抱歉让你认识了余臣斯,当初见余家人憨厚可交,能让你脱离这个家后有个好归宿,可惜是妈妈识人不清。
如果哥哥也在,请让他不要怪妈妈没给他留下些什么,继承人这个身份就是我唯一能给他的了。也希望渊儿管事的时候,你们能摆脱白柏的控制。
当年错信白柏,以为遇到了良人,我放弃了热爱的事业,投入到白家这个无底洞里。他起初待我很好,婚后一年,我便生下了你们俩个可爱的孩子。
也就是在这年,白家老爷子去世,白柏坐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他却变了,他怕手足谋权,就逼得他们死的死,逃的逃。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人陪伴你们成长?
于是,我提出了离婚,却被关在地下室整整三天三夜,后来我才知道仅仅是因为他离婚会威胁到公司的稳定。我知道,仅凭我的能力无法让你们安稳长大。
我妥协了,答应扮演好一个合格的白家夫人,唯一的条件就是让你们俩搬出去住,至少让他离你们远一点。后来,我发现,他对你们的关心越来越少,原来是他在外面有人了,而那个人怀了孩子,听说确定了,是个儿子。
也许是讨厌我吧,他也就不怎么喜欢你们俩了,可是我知道这不是你们的错。我设法让那个女人的孩子死在肚子里了,也让白柏再也没可能生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知道我不过是他上位用来骗老爷子的一个工具而已,你们搬出去后,他依旧在外面鬼混,我和他坦白了,可是结果是不可逆的。他不得不开始培养渊儿,也变得喜欢喝酒了,喝醉了就打我。可是每次看到他狰狞的样子,我却觉得释然。
最近我却不愿意忍受了,这些日子我总是想起以前在舞台上的那些日子,大家也许都羡慕我嫁入豪门,却不知被折断羽翼豢养在这里的心酸。
希望下辈子,我不会再遇见白柏。
希望下辈子,还能做你们的妈妈。
支浅绝笔。
豆大的泪珠落在纸上,水声停了,乔桥将信放回抽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可惜发红的眼眶却没瞒过白支浅:“哎哟?怎么了这是?很想去宴席吗?我让司机来接你吧,咱们想去就去。”
乔桥听见她的声音,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站起来抱住她:“不是的,妈妈,我就是想你了。”
白支浅想起让俩个孩子搬出去住后,她碍于白柏的控制,也没怎么过去和他们相处,只能在电话里拜托李叔好好照顾俩个孩子。
“没事,以后想妈妈了随时回本家来。或者让李叔给妈妈打电话,我来接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