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进宫前,这些话兰母定是安顿过的,毕竟对方可是宗室出身。
可惜原主一见男主误终身,白嬷嬷是下人,劝不动,只能由着原主。
兰雪茵安顿好紫鸢,自觉离躺平出宫又近一步,心情不自觉变好。
看着镜子里满是胶原蛋白的嫩脸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别的不说,能重回十五六岁,精力充沛的感觉,真是不赖!
兰雪茵哪里知道,窗外,一双深邃的眼睛默默目睹了一切。
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头伏得极低,一丝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兰雪茵话音落下后,男人身边的柳大监看了眼他们,又不着痕迹地从自个儿主子身上滑过,安静地垂下了头。
裴止刚“醒”那日,就想来看看这个女子。
听闻她失忆,他陷入短暂的怀疑,为何这两件事发生在同一时间?
难道有什么关联?
可惜被前朝绊住手脚。
想起前世那些装做顺服,实则心怀不轨的乱臣贼子,就恨不得将他们全拉出去杀掉!
可裴止很快冷静下来。
先不说朝局会如何动荡,他好不容易营造的平衡,将会瞬间打破,到时只怕周边的虎狼之师,会直接扑上来,将大埕撕成碎片。
裴止并不想看到这种局面,所以他只能徐徐图之。
至于为何心烦,则是朝堂最近发生一件事。
大臣们从承天殿吵到南书房,实在令他头疼。
要说有几个为国为民的,通篇都是胡扯,都是为了身后的利益集团站队,这才是目的。
想到这里,裴止的眼神又是一片阴翳笼罩。
好在这次他已提前知晓,放任也不过是因为想要钓更多鱼出来。
只是听多了冠冕堂皇的话,心情郁躁至极。
趁着午膳出来透口气,不知怎么走到此处。
看着窗户缝中的人影,裴止却感到陌生,继而忍不住皱眉。
这和那个死在他怀里的人,真的是一个人么?
柳大监敏锐地察觉出主子的情绪,轻声提醒道:“圣上,咱们该回去了。”
裴止顿了顿,简单“嗯”了一声,大步离开。
他们走了以后很久,地上的几个奴才也腿软地起不来,一摸脑门,全是冷汗。
南书房,裴止踏进的那一刻,众人齐齐下跪。
“皇上圣安。”
“都起来吧,关于甘南道的这伙匪徒,你们可有个章程出来?”
文华殿大学士,左相林玮博率先出列,道:“陛下,这伙贼人嚣张至极,竟将主意打到粮草身上,势必要除掉才行。”
兵部尚书蒙志杰也愤愤出列,“正是陛下!这批粮多么重要,咱们当兵的谁不知道,整整五千石,等到凉州开始下雪,我们便是能凑齐粮食也送不进去了!”
裴止不动声色,将目光从每个人身上依次滑过。
众人皆是一肃。
明明那目光毫无波澜,可不知怎的,就是让人后背渐渐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