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教授,”斯拉格霍恩区别过于明显的两种语气令许多人侧目,赫西难堪地咬了下嘴唇,“我会重新交一份作业……在下课之前。”
“当然没问题,孩子,不用太着急。”斯拉格霍恩脸上笑呵呵的,跟刚才判若两人。
下课后,赫西不得不先找去医疗翼,通知谢诺菲留斯他被罚了一份详述豪猪刺特性的短论文,下周一之前交,险些错过晚饭。妮芙和伊薇特大概是出于让她落单的歉意,在后面的天文课上对她特别体贴。赫西没有拆散她们小组的打算。从第二节魔药课开始,她就没再让谢诺菲留斯碰到过她的坩锅了。
边听谢诺菲留斯描述关于魔药材料的各种稀奇古怪传闻,边独自完成操作的日子过去了大约有三周。一个周末,赫西挣扎着睡醒时午饭时段已经过去,妮芙和伊薇特早就不在寝室里了。公共休息室只有几个零星高年级,各自忙着自己手头的工作。克劳斯刚好从男生宿舍出来,和她一起走下塔楼:
“下周的魔药课……你想换个分组吗?”
赫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那你原本的组员呢?”
克劳斯耸耸肩。
于是赫西拒绝道:“不用了,我一个人也做得完。”
至于两人合作变成一人包揽这回事,斯拉格霍恩明摆着装糊涂不管,她更不愿意为了表现得友善就让谢诺菲留斯亲自上手,影响自己的成绩。但她同样不会为了让自己的成绩单更好看,就把这个糊涂蛋推给其他同学——当她开始和谢诺菲留斯固定一组后,同年级的拉文克劳们对她的最后一丝芥蒂与生疏终于彻底消失了。所以何必换人呢?
克劳斯继续下行,去观察他的楼梯活动,而赫西在六楼拐弯,走向位于西侧另一座塔楼的猫头鹰棚屋。
她没有养宠物,但沃尔布加的信使前夜就抵达了霍格沃茨,带来了雷古勒斯一封措辞精美的长信,信上满满全都是等着解答的各种问题:问候她、关心霍格沃茨课程、好奇拉文克劳的环境,还想知道西里斯的近况。
沃尔布加不允许他直接给哥哥寄信。她要让长子彻底明白进入格兰芬多将会损失什么,好让他在被孤立抛弃的恐惧中深刻反省。而赫西也虚情假意地在送往格里莫广场12号的信笺里配合:一想到姑妈会对她的分院结果同样不满,她每天都感到深深的难过。
“——小布莱克。”
拐角过后,对面走来的高年级学生顿了顿脚步,露出一个笑脸,停下打了个招呼。
赫西防备地望向他:深棕色的鬓发,脸颊红润,轮廓突出的眉骨与隆起的鼻梁衬托得眼睛十分深邃。他打着黄黑相间的领结,胸口佩戴学生会长的徽章。
拉文克劳的男女级长都没对这群新生谈起过男生学生会长如何,倒是女级长伊丽娅和赫奇帕奇的五年级级长关系不错,还为他们做过介绍,但没有道理,会让眼前的人通过这种方式认得她……
“你是安多米达的朋友?”赫西的眼睛眯了起来。
那男生的表情一下子明亮起来,染上了明显的快乐:“多米……布莱克小姐跟你提起过我?我是泰德,泰德·唐克斯。”
“不知道,我们不算熟,借过。”赫西下意识地皱眉,唐克斯为什么觉得安多米达会对她谈及学校里的朋友?她快步绕到一旁,小幅度地点了下头:“祝您日安。”
“日安,小布莱克。”高年级的男生有些惊诧地笑笑,但还是侧身让开了通道。
沃尔布加驯养的黑秃鹫傲慢地霸占了一整条栖木,还把鸟饲料弄得到处都是,它弯钩似的尖喙与利爪战绩傲人,让伤痕累累的猫头鹰们敢怒不敢言。
赫西在门口站了一会,确认一夜的等待没有让它心生不满后才敢上前。可她刚举起手臂,包好的信封就被秃鹫一口叼走,信使冷傲地瞥了她一眼,拍拍翅膀飞向禁林上空广袤的天际,逐渐化为一个小点融入远处群山的暗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