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夏中祖时期的股肱之臣,刘若虚一生拥有无数功绩……”历史老师转身望着台下的学生,顿了顿,话锋一转,“史书上没有提及她的家世、婚姻、子女,你们觉得,刘若虚究竟是男性还是女性?”
一班的男生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当然是男的!”
“总不能因为夏中祖是女的,就说她手下的大将都是女的吧?”
“那时候大部分人已经不能修炼,这样彪悍的战绩,怎么可能是一个女子能办到的?”
老师微微一笑,“那这样,认为她是男性的同学举起左手。”
几乎所有的男生、三成的女生都举起了左手。
老师望向台下:“洛意,你不这么认为吗?”
男孩正望着多媒体上的一副图片发呆,听见老师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读过她的那首《西江月》,我觉得,她应该是一名女性。”
有男生怪叫起来:“洛意不会也是女的吧,这么了解女生?”
李越冷冷的一个眼刀扫过去,男生面色一僵,讪讪赔笑。
老师笑了笑,“那这样,你们先把手放下,认为她是女性的同学,举起右手。”
洛意、纪如是举起了手,过了一会儿,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女生也举起了手。
李越闲闲道:“一首词证明不了什么,刘若虚不是谋士,她被夏承溟赏识时的身份是战士,后来在战场上也一向身先士卒,男女体力差异是客观存在的,她根本不可能是女性。”
洛意坚持:“体力差异是群体之间的,作为个体,很多女性都比普通男性更加强壮,不止那首词,刘若虚留下的很多作品都让我觉得她应该是一名女性,如果她真的是女性,却被史学界误解了这么多年,她在天之灵,一定会觉得很难过的。”
李越嗤笑,一个男的被当成女的,当然是耻辱,可一个女的被当成男的,有什么可难过的?古代多的是女扮男装的官家小姐,她们怕是巴不得自己能托生成个男的。
可是感受到周围男生望向洛意的异样眼光,听到苍蝇般嗡嗡的讨论,他心头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认命地也举起了手。
班级的气氛为之一变。
被压低的议论声彻底消失,李越举了两回手,但没人敢嘲笑他左右横跳,甚至因为他站在洛意那边,也不再有人嘲笑洛意。
傅畅凑到纪如是耳边悄悄说:“你家李越可真宠你,看你选了女性,他跟着也选了女性,你快看,魏晶嘴都要气歪了,她一向是越哥选什么她选什么,跟个跟屁虫似的,可没想到吧,咱们越哥啊,是妻唱夫随……”
纪如是皱了眉头,小声道:“上课别讲话。”
讲台上的历史老师微微一笑:“事实上,在发现刘若虚的墓穴之前,史学界一直默认刘若虚为男性,但挖掘墓穴后,在主墓室发现了非常多女性使用的生活用品,这才开始有人猜测刘若虚是女性。”
“但年代久远,她的墓葬简陋,损毁严重,尸骨早已找寻不到了,所以现在也没有人能得出确切的结论,但联想到她一生中的许多事迹,如果她真的是女子,那许多事情的真相可能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同……”
“……目前这两个派别争论得非常厉害,这也正是历史的魅力,很多被视作板上钉钉的事情,都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推翻,而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除了当事人,谁也不知道……”
下课铃响起,教室瞬间便热闹起来了。
“如如,你今天怎么一天都魂不守舍的,男朋友受伤了,也不关心关心?”
纪如是心事重重:“没什么……我只是…今天早上突然收到一封很意外的信。”
如果不是早上偶然陪朋友去自习室拿东西,她也不会发现,自己两年前写的信,居然真的会得到回复。
信上的痕迹很新,说不定就是这两天回复的……甚至有可能,她就在和对方擦肩而过。
她记得很久之前自己写下那封信时的忐忑和仰慕,那段时间她天天去自习室看公告板,可却再也没有得到回复,“永无岛”上也再也没有见过对方的作品。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对方转学了吗?还是……对方看不上他们,不想和他们成为朋友?
太多次失望之后,她早就忘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