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被子里慢慢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瞳孔,黄苜宿拿他没办法,“行行行,不管你了,睡觉吧,我明天还要早起上班呢。”
黄苜宿把空调打开,爬上床,带好耳机。
只是一个小小细节被张仙影看见,他就怀疑她是烦了自己,他说:“你别带耳机睡觉,我半夜想找你怎么办?”
耳机里的声音还未开启,黄苜宿弓下腰,斜眼瞪人,“大哥,哪有半夜,这都四点半了,马上就会有鸡叫,快睡吧!”
“我想上卫生间怎么办?”
“自己找。”
“我想喝水怎么办?”
“你要我给你尿?”
“滚。”张仙影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沙发靠背的缝隙里,嘀嘀咕咕,“睡不着,好烦。”
不远,高处的床上,黄苜宿的呼噜声已经响起,张仙影更烦了,用手指塞进耳窝,但还是能听到响。
“黄苜宿!”
“黄苜宿我怎么听到了狗叫?”
“黄苜宿…”
一夜未眠,张仙影的烧虽然退了,但他依旧没有睡意,他看着黑眼圈掉到嘴巴的黄苜宿已经坐在卡座上画着妆,再戴上乌黑的假发。
昨天她帮他卸妆,今天她帮自己化妆。她化妆是真粗糙啊,把所有的化妆品一股脑倒在一起,然后翻翻找找自己需要的,有些化妆品里头的液体都流出外壳,又因为它们是一窝的,把很多的,其他的相对洁净的化妆品也流了满身。
工作妆不像日常妆那样夸张,她连腮红都懒得涂,准备上班去了。
路过张仙影——他说:“黄苜宿,我没听见鸡叫,我听见了狗叫,好吵,是你的狗吗?”
“我的狗,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接狗狗回家,要问问医生。”
张仙影:“你去上班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这是成年人能问出的问题吗?黄苜宿虽然诧异,但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他,“干嘛,你打算一辈子不回家啊?虽然不知道你和你家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我劝你服个软,什么问题都好解决的!”
服软,不可能,张仙影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黄苜宿忽然又想起些什么,“张仙影你怕狗吗?”
“不怕。”
“不然这样,我们加个联系方式,等我问问我的宠物医生小狗能不能出院,如果可以,你就在我家等小狗回家。”
“我在你家?等你的小狗回家?”
张仙影不想,他疯狂摇头,可他的病刚好,也不能到处跑,如果再次复烧又是一场天旋地转,他只是后悔,在被打掉牙齿的那天没有当场索要回赔偿,如果有了那笔钱,他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狼狈,要看黄苜宿的脸色。
“我不要。”
“不要打死。”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在韩国他总一个人。
“那你想干嘛,跟我去上班吗?而且,你不是觉得我撒谎骗你吗?那你现在正好有机会在我家翻箱倒柜啊!正好找找我这里有没有我偷的你的东西。”
女人还挺记仇,经过这场深夜,张仙影已经打消了箱子被黄苜宿拿走的想法,即使真是她拿走的他好像也不生气了,因为他忽然觉得在跟她的每一句争吵,争辩中,他都打心底特别想听一句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