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又不想真的把杨戬给得罪死了,所以面子上的东西还算过得去,叫了金伟宏把杨戬叫过来。
其他的,也不打算折腾太多。
杨戬过来归过来,浩浩荡荡带了一帮子人。
除了他自己与沉香,还有王听雨、李逸墨,以及孙悟空。
但是光是这几个人就已经足够让人觉得麻烦了,而且在这种时候,敖丙不知道去到了什么地方。
李芸没出现,敖丙估摸着找了过去。
也好,毕竟敖丙这一世过得太过顺遂,肆意地去当自己的二世祖,这些个权斗的腌臜,也不用让敖丙知道得太多。
杨戬也没想到的是,来处理谢杜若的后事,竟然还能碰到熟人。
婉罗已经换掉了过往的裙装,换上了更符合东海市风格的现代衬衫,外面穿了件即腿的风衣,整个人显得纤细修长。
李逸墨与王听雨未见过婉罗,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
沉香也很意外,原以为婉罗早已离开了三界四洲,去往了西天极乐,没想到现在竟然能够在东海市还见着她。
“婉姥姥!”沉香惊讶过后,就是莫名的不明白与防御之心,“婉姥姥怎么会出现在东海市?”
婉罗只是轻轻颔首:“杨戬,沉香,许久不见了。”
“我没兴趣和你叙旧,”杨戬自然比沉香更为显得防备,婉罗上次害死了申公豹,又差点害得沉香为了万物如意盏而失了劈开华山的机会,他不得不防备,“你怎么会在这里。”
婉罗倒是继续含笑,视线又落在了王听雨的身上:“听闻出了丧事,只是之前和广德王认识,便过来打声招呼。”
婉罗说的话,杨戬一句都不会信。
但是看着婉罗注视着王听雨的模样,杨戬皱眉,有些下意识地厌恶。
他将王听雨挡在了自己的身后:“巫山神女,恐怕没这么简单就出现在东海市了。”
婉罗收回看向王听雨的目光,甚至还有些可惜:“天庭的人找她都快找疯了,没想到,果然,被你藏在了身边。”
“没想到”但是“果然”。
婉罗这话说得就很有漏洞。
然而杨戬只是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天庭找她又有什么事儿——又为什么会是你知道。”
“杨戬,我和你的母亲瑶姬是亲姐妹,你该是叫我一声姨的,怎么现在倒是变成你在质问我了。”
杨戬连自己的舅舅都能逆着干,更何况婉罗这种已经算不上是道家的人。
他笑了一声,将问题反问出去:“我就不能质疑吗?”
婉罗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谢杜若刚一出事,她就出现了。更何况这个节点上,李逸墨的训练小有成效,孙悟空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自己的身份。
大家几乎带着一种默认的情绪——要去针对德家,以及整个四大家族,绝对不能让谢杜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而这个时候,婉罗的出现,基本上等同于对杨戬一行人说,敖广的背后,就是西方教。
这下更是千丝万缕地扯不明白。
敖广没有皈依西方教,却还是和西方教有往来利益,更算得是合作关系。
而敖丙呢?敖丙的命都差点被西方教夺走了,现在却是要敖丙去和西方教合作。
那么,这事儿,李芸又知道多少。就敖丙对李芸的那个依赖程度,若是要和西方教动手,又该如何保证李芸与楚厄的安全。
婉罗也学着轻笑。
她和瑶姬亲姐妹,自然和杨戬沉香也有相似的地方。杨戬就曾经看着婉罗的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杨家人都有母爱,也缺母爱。
所以婉罗才能在第一次的时候蛊惑沉香尽快地去劈开华山,也能引着杨戬,朝着他们设定好的既定方向走去。
但是这种招式用一次还好,用第二次就不生效了。
杨戬本就不信婉罗,而沉香在经历了申公豹的死之后,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婉罗。
“我倒是好奇,都说天地玄火旺盛,”她看着杨戬,“哪吒本就有三昧真火之力,而你胸中也藏有三昧真火,怎么就没试试用火来炼呢……为何不试试呢,用三昧真火作为引线。”
杨戬不动神色,倒是感受到旁边的王听雨,身体僵直了一瞬。
杨戬蹙眉,打断婉罗的话,不由地有些嘲讽:“你这手段,千百年来,怎么一点都没变的。”
当初劝沉香用自己作为灯芯点燃宝莲灯,现在又劝王听雨用自己来点燃三昧真火,以点燃自己的宿命。
“信不信,自然由你们自己而定。”婉罗说完,走到门口。她本就是为了来等杨戬一行人,探探他们的虚实,而非为了吊唁谢杜若。现在目标达到了,婉罗自然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
沉香看着她,欲言又止。
申公豹复活了,但是申公豹却在假装失忆。而现在婉罗出现。沉香很难不觉得申公豹假装失忆,会和婉罗这种西方教的教徒有关,也不怀疑申公豹大概是对封神榜也知道点什么。
只是现在并不是直接追问的好时机。
更何况问了,婉罗就会说实话了吗。
无人拦着婉罗,她便直接离开了房间。
待她走了以后,众人的视线才敢落到睡在房间床上的谢杜若身上。
女孩子的面容极为平静,也就是因为用药过量,导致了脸上的颜色有些异常。
若非知道她死了。
谁又能怀疑,这是不是谢杜若睡在这里呢。
沉香朝着床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也只有他靠近了谢杜若。
沉香对谢杜若的感情极为复杂,若是一开始说,谢杜若是唯一一个在东海学院对他没有恶意的人,也没有排挤他的人,到了后来两个人更为熟悉一些了,两人便是这学校里唯二的黑羊。
虽然谢杜若在梅山集团借助的时候,表现得像个运筹帷幄的谜语人,但是沉香并不讨厌和谢杜若在一起的时候。
少年情愫懵懂,他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感情。
算不得想要去探查一个究竟,也算不上是对某件事情有执念。
但是谢杜若来了又走。
仿佛将他头上的那片云彩带走了。
一场不那么冷的、但是沉香又从未体验过的连绵阴雨。
落在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