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就是史官,倘若真有这种事存在,便不能畏惧。”
从酒楼出来,徐逢缘匆匆去了徐府,因为赶的太急,路上撞到好几个人,谢渊也在其中。他刚想开口骂,见着那女子是徐逢缘,就赶紧跟了上去。
徐府上下这几日都回乡下省亲,所以也没几个人在,看门的小斯见着是她,忙去叫了个人出来,徐逢缘一看,竟是徐苏芳。
她正准备走,却被叫住“等等,既然来了,走什么,被人看见又该说我这个做姐姐的欺负你,进来吧。”
“多谢大姐。”她扬起笑脸“大姐,我想去爹爹书房看看,需得取一样东西。”
徐苏芳也没多问,领着她走了进去。
“大姐为何没和二姐她们一起?”
“这几日身子不舒服,路程太远便没去,你要找什么就自己去找,爹爹不在之后,书房我们也去的少,那些东西,兴许都还在里面。”
她今日态度平和,让徐逢缘有些意外,不免问道“大姐,家中近日一切都好吗?”
“能有什么事,肯定比不得你在外面的生活精彩,我们都听说了,你带了密史回来。三妹,不要怪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提醒你,如今外面可有一堆乱七八糟传言,说你和元和大师关系匪浅。”
徐逢缘微微低头,只看着裙角“那大姐你们可相信?”
“我们信不信不重要,你要记得,你是徐家的孩子,如今又是史官,多少该注意些。不过话说回来,元和大师若不是和尚,倒是个良配,起码,比那位丞相大人,要清白的多。”
她说清白,不知道为什么,徐逢缘会联想到聂千千说的事,她心神恍惚,加快了脚步。但徐苏芳竟也跟在后面过去了。
“大姐,我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徐逢缘在书房的角落里,很快找到了那处暗室,里面只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这暗室我们都知道,但没人动过里面的东西,爹爹之前说过,除非徐家新任史官出现,否则,谁也不准打开这盒子。看来,这盒子倒更像是为你留的。你拿走吧,不管是什么,既然是爹爹留下的,我们都不会和你争抢,只是我需得再说一次,爹爹不在了,徐家还在,徐家的名声你也得帮忙顾着,不要到时候因为丞相大人,让徐家跟着受连累。”
她本想着拿了东西就走,可徐苏芳口口声声丞相会连累徐家,便忍不住走了回来,问道“丞相大人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哪样?”徐苏芳满眼鄙夷“看来你这个夫君还真是骗了你。好,既然你问起,我也不妨告诉你。徐逢缘,你怕是还不知道,你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夫君,是如何靠着出卖自己爬到今天的位置的。”
这句话,惊雷一般在徐逢缘耳边想起,炸地她脑袋嗡嗡作响,难道,真的如千千说的那样。见她半天不做声,徐苏芳冷笑道“怎么,觉得恶心害怕了?他娶你的时候没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吗?因为他不敢,这么恶心不堪的过去,他如何好意思提出来。你猜猜,爹爹若是知道会如何,还会允许你嫁过去吗?”
“你不要说了。”徐逢缘紧紧捏着手里的册子“爹爹不会这样去轻视一个人的。”
“轻视?枉费你读许多书,礼义廉耻都忘了吗?一个男子,靠着身体取悦别人得到权势,能做出这种龌龊事的,能是什么好人,我劝你清醒一些,早日和他划清界限。”
她后面说了什么徐逢缘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心神恍惚地从徐府走了出来。谢渊在外面等待许久,见着她这副样子,上前拉住她“徐大人当心。”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差点将她撞倒。
“谢公子?你为何在这里。”
谢渊松开手“碰巧路过而已,徐大人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
这样子,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徐逢缘也没拒绝,她没心情去考虑别的事情,徐苏芳的话一遍又一遍在她耳边响起。她想起两人初见,漫天大雪,闻人铖缩在墙角瑟瑟发抖,抬眼间,眼神清澈明亮,这些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着想着忍不住鼻子发酸“谢公子,你觉得,唉,算了。”
谢渊也没追问“徐大人是史官,知道的事情比我们多,知道的答案也肯定比我们多,不管此刻你被什么困扰,终有一天是会想明白的。”
两人没再说话,又并行走了一段路,直到了丞相府外面,他才停下脚步“徐大人进去吧,这天气,好像要下雪了。夜里当心,莫要一个人出来了。”
徐逢缘打起精神,突然想到什么,摘下脖子上的吊坠递过去“这是你的,上次去了太渊城我才知道,这东西定是特别珍贵的,虽然不知道为何能打开装史册的箱子,但我觉得还是还给你会比较好。”
“不必了,既然送出去的东西,如何好要回来,徐大人早歇歇吧,在下告辞。”
谢渊说着,转身大步离开,到了转角处,他回头看看身后“萧将军还真喜欢做偷偷摸摸的事,想请我喝酒直说便是。”
“三合门谢渊,我猜的没错吧。”
萧迟从暗处走出来,拇指按在剑鞘上。
“我不会和你打的,三合门是歪门邪道不错,可我和你无冤无仇,没必要。”
“我也不是和你打架,方才见你送我师姐回来,倒是好心,想找你寻一个人。”
谢渊抱着胳膊靠在墙上“我们这等邪魔外道能帮你做什么,也没什么人给你寻。”
“不,你肯定知道,我翻过史册,三合门当年也曾辅助先皇,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
“哦?那你说来听听。”
萧迟收回剑“叶无言。”
“不认识。”谢渊转身便要走,被萧迟举剑拦住“告诉我,叶无言在哪里?”
“他和你有仇?”
“没有。”
“那就奇怪了,你寻一个不认识的人做什么。”
萧迟眉头皱了皱“我爹爹的事,他或许知情。”
谢渊叹口气“人真是奇怪,总喜欢去追究过去的事情,即便是知道真相又如何,你又能做什么。”
“这么说,你还是知情。”
“知道又如何,他早死了,死无对证,你要去问他什么。”
萧迟似乎不愿相信,他找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线索,竟然死了。“我不信。”
“我为何要骗你,叶无言都死了很多年了。”
“你怎么如此肯定。”
谢渊抬眼望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因为,他是我父亲。算了,怎么说你也不信,走,我带你去亲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