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扶着江容澜站在树下,抚摸着她的背。
“所有人,原地休整。”李望下马,快步走到江容澜身后,关心道,“江娘子,可舒适了些?”
江容澜抚着胸口,轻轻点头:“好了,我们走吧。”
“无碍,我们再休息半个时辰。”李望道。
宫女们扶着江容澜上了马车,还未走到马车,忽然听见一声叫喊。
大家闻声望去,只见常内侍趁侍卫不备,朝山石撞去,瞬间头破血流,倒在地上。
江容澜吓得后退了一步,宫女们连忙将她护在身后。
侍卫们连忙上前,将手放在他鼻下,片刻后,侍卫们摇了摇头。
“李统领,他……断气了。”
“可恶,眼看着还差一步到汴京,竟然……”李望咬了咬牙,“死了也得带回去,你们几个去山上砍树,做一个简易棺材装上他。”
侍卫们应着,环顾四周,找了一条上山之路。
江容澜抚着胸口,心咯噔一声,常内侍一死,便没了制约太后的把柄,她回宫之后,必定会受到太后的各种刁难。
她想到这些,轻叹一声,只能忍着头皮,见招拆招了。
宫女们将她扶进马车,她紧紧抓住宫女的手臂,还有些后怕。
他们逗留了两个时辰,才慢悠悠地踏上回京之路。
路上江容澜又有些不适,她强忍着,但山路难走,她实在忍不住了,只得停下休整。
“我想娘亲了。”江容澜眼中含泪,“女子有孕真是不易,早知当初,还不如一副药送走这孩儿。”
宫女闻言,吓得睁大了眸子:“娘子说什么胡话,这可是皇嗣,切不可出事。”
江容澜捂着腹部:“你别害怕,我不过是难受极了,随意说两句气话。”
“娘子还是莫要讲话了,快喝了这碗水缓缓吧。”宫女喂了她一碗水,拿起帕子擦着她的嘴角。
江容澜吐累了,回了马车,依偎在宫女的怀中,合上了双眸。
宫女们见状,抿嘴一笑,轻抚着她的碎发,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睿王府。
睿王妃无意间听府中下人提起一个多月前睿王去找了宋娴之事,气得又在府中闹起来。
她拿了一条白绫悬挂在房梁上,踩着凳子,嚷嚷着要上吊,成全睿王和宋娴。
睿王无奈,安抚道:“爱妃,你误会了,本王去宋府,不是为了与宋娴再续前缘!本王心里只你一人呀!”
“那你去宋府作甚?还专门趁我出门逛街的间隙,还瞒着我!我看你就是心里还有宋娴!我现在……我现在就吊死,给宋娴腾位置!”睿王妃拉住白绫,要将脖子怼上去,下人们拉着她的裙摆。
“快拦住王妃!”睿王着急了,“爱妃,本王不过是对当年退婚之事愧疚,想带着礼物去探望她一番。不过,本王根本没见到她。”
“没见到她?”睿王妃哼了一声,“我看是宋娴不想见你吧,你还往上贴,还说你心里没有她!”
“爱妃,别闹了,本王心里只有你。”睿王上前,抱住睿王妃的双腿,“爱妃快下来,这样,爱妃再忍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们便回封地,可好?”
睿王妃闻言,停了下来:“这可是你说的,王爷可不许反悔。”
“是是是,是本王说的,绝不反悔。”睿王挥了挥手,“快,快把王妃扶下来,可别摔着王妃。”
睿王妃推开下人们,直接扑到睿王身上,睿王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王爷……臣妾想……”睿王妃搂着睿王的脖颈,娇羞地低下了头。
下人们见状,连忙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睿王抱起睿王妃,朝床榻走去……
永安伯爵府。
“阿嚏——阿嚏——阿嚏——”
宋娴连打了三个喷嚏,她蹙眉道:“阿兄,我想请几个高僧来做场法事,去去晦气。”
宋挚青顿了顿:“好,我这边差人去请高僧来府中。”
他垂下眼眸,仔细瞧着宋娴,内心轻叹一声,小妹还是恨着睿王,这三年睿王不在汴京,小妹倒是还好,睿王一回来,她便心神不宁,只希望睿王尽快回封地,别待在汴京了。
*
翌日黄昏,江容澜一行人踏进了汴京城。
他们用的普通马车,没有引起百姓的注意,径直驶到宫门口。
“李统领,你终于回来了。”门口的侍卫瞅了一眼马车,“这马车里是何人?需要李统领亲自去接?”
“是陛下日思夜想之人。”李望收回腰牌,下了马,踏进了宫门,马车紧随其后。
门口的侍卫一头雾水,喃喃道:“陛下日思夜想之人不是江容澜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莫不是……找到了她的尸身?”
他猛然抬头,看见一口棺材驶过,不由得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江容澜掀开帷幔,看着宫墙,微微抿唇。
离开不过数月,却还是感觉有些不一样了。不过,待在这里只是暂时的,待产下孩子,再另做打算。
如今,她带着身孕回来,四周定是危机四伏,她要小心行事,可不能着了别人的道,尤其是太后。
她可不能把小命丢在深宫里。
忽然,马车停下。
李望道:“江娘子,椒房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