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放射科内，只有周离用手捂着脸，低低笑出声。

不愧是他第一眼就看中的人。

周离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在自己身边露出娇俏表情的模样了。

他的耐性极好，为了得到想要的一切，蛰伏多久都可以。

……

复检没有问题后，陈回带着顾良回家，路上，顾良忽然开口说：“我今天在医院看到好多人。”

难得听到顾良开口，他在家里都很沉默。

陈回饶有兴致地接他的话，想听听看他能说什么。

秦陈瑜给他用了药，导致他的大脑皮层受损，对方说可能会造成记忆衰退，自我认知混乱等等各种精神上的问题。

一个人精神不好，那么他的身体也会逐渐枯萎。

陈回没有办法，只能定期带人来医院检查。

本来秦沉瑜还想着在家里安装仪器，这样就方便顾良，也更方便他们。

但是顾良越来越沉默，一天也说不出三句话。

有一天晚上，陈回抱着他睡觉，做梦梦到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浴缸里，他当场就被吓醒了，醒来后，看着怀里睡着了还紧皱眉的顾良。

虽然他变得更乖，更加懂得迎合，每每动情，总会讨人欢心……可是欲望发泄过后，是无比的寂寞涌上心头。

为什么人就在眼前，可陈回的心空落落的。

顾良无意识也好，有意识也罢，从前都不会露出谄媚的表情。

那一刻，他感到无比陌生。

得到后，就想要更多，他不满足这样的顾良。

他想起以前给自己做饭的顾良。

他要的，是以前的人。

所以他拒绝了秦沉瑜的提议，坚持带顾良出来走走，医生也说过，多接触人是会对他的封闭心理有所缓和。

“好多人，你喜欢看到很多人吗？”陈回顺着他的话说。

顾良撇了他一眼，接着说：“不喜欢，太吵了，他们聚在一起太吵了。”

“那我们下次出来，我给你安排，不会让人吵到你。”

“……”

“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顾良的双手在胸前相互捏住手指，纠结道：“他们……那些手牵手的人，都是两个人。”

“为什么我们是三个人？陈回，为什么我们是三个人？”

顾良接着下猛药：“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跟另一个人在一起。”

陈回握紧方向盘，正好是红灯，他稳稳停下，转过头，呼吸有些急促，“你说什么？”

顾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还伸手，摸着陈回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就像触碰周离一样，触碰他，对他说同样的话。

“我们不回去，好不好？”

陈回的手握得发紧，在手掌上勒出印痕，他缓缓后回复道：“再等等。”

再等等？等什么？等到我死了？

顾良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失落地收回手，靠在车窗旁不再言语。

一直到家，顾良也没有跟他说半个字，他哼一声，转头就想回房。

秦沉瑜端着一杯热茶站在客厅，见两人奇怪的氛围，诧异道：“怎么了？”

“出去一趟吵架了？”

秦沉瑜拦住顾良，他气鼓鼓的脸蛋逗笑他了。

“顾小朋友，再鼓着脸，就要变成企鹅了。”

顾良看看他，又故意转过头看向陈回，眼里明显带着怒意，随后垫脚尖，一嘴吻在秦沉瑜的侧脸上。

“想你了。”顾良干巴巴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现场。

留下懵逼的秦沉瑜跟思绪复杂的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