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一旁的侍女出声提醒道:“娘娘,陆太医到了。”
彭凌青这才像不知情般扭过头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时惊。
“哟!是陆太医来了,本宫这忙着逗鸟了,倒是没注意到陆太医。”彭凌青笑着将鸟笼递给一旁的侍女,又拿起手帕擦了擦手才让陆时惊起来。
跪的有些久了,陆时惊腿有些麻,一时不察却是往后倒去,幸好身后的侍女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陆时惊站定后朝侍女道了谢,抬头却见彭凌青正眼带笑意看着这边,却也无甚动作。
“陆太医上前来吧。”彭凌青倚在软榻上有些悠闲地唤陆时惊上前。
陆时惊上前站在一旁,不知彭凌青的用意,也见她不说话,思忖片刻开口道:“不知娘娘召臣来是为何?”
彭凌青面上装出一副茫然的模样,慢慢的说着。“这几日有些头疼,不知是怎么了,这才请陆太医前来为我诊诊脉。”
听彭凌青这般说,陆时惊面色有些凝重,拿出手帕上前,指着一边的方枕朝彭凌青道:“娘娘请将手放上来,臣为您诊脉。”
彭凌青将手往旁边陆时惊指的方枕上一搭便这般看着陆时惊。
陆时惊将手帕搭在彭凌青手腕上,伸手为她诊脉。
陆时惊搭上彭凌青的手,却见她的脉象沉稳,又细细想着进来到现在,彭凌青也无头疼的症状。
且平日都是毕太医为彭凌青请平安脉,若真有此事不可能不对症下药。
此刻心下倒有了些猜测。
陆时惊收起手,却见彭凌青一派淡然的模样看着她,并未有什么生病的慌张。
“娘娘身体并无大碍。”陆时惊拿开搭在彭凌青手腕上的帕子,开口道。
彭凌青听着这话有些不满意,又开口问道:“可需开些什么药?”
陆时惊摇摇头,收起手帕,见彭凌青还想再问,解释道:“娘娘身体康健,不需用药。”
陆时惊才入宫,宫内派系并不了解,若以她之口说出必是比其他太医更有说服力,且若陆时惊为彭凌青诊出了这脉,也是向彭凌青投诚的信号。
宫中倒真是波云诡谲。
彭凌青听着陆时惊的话,面色微沉,她倒未想到陆时惊竟敢不投靠她。
陆时惊见彭凌青这般,跪在地上,口中道:“娘娘恕罪!”
只是这该恕的什么罪就难说了。
见陆时惊这么说,彭凌青弯下身,伸出手捏着陆时惊的下巴,“陆大夫这话说的,本宫要恕你什么罪?”
不向彭凌青投诚这话自然不能说,却也是明确拒绝了彭凌青的橄榄枝。
陆时惊便低下头继续道:“请娘娘责罚。”
彭凌青像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眼角隐约泛出些泪花才看着陆时惊道:“哪能罚你呢?本宫还要重重的赏你。”
说着彭凌青朝侍女看了一眼,侍女便将一边早就备好的盘子端了上来。
“陆太医起来吧。”彭凌青接着说。
陆时惊这才站起身来。
侍女便将盘子端至陆时惊面前,陆时惊抬头看向彭凌青,彭凌青挥挥手让侍女将盘子上盖的布掀开。
只见盘子上是齐齐码着些金银珠宝。
陆时惊看着盘子上的金银珠宝,立马又跪于地上,抬头看着彭凌青开口道:“娘娘,无功不受禄,这臣受不了。”
彭凌青挑挑眉,继续道:“本宫说你受得那便是受得。”
陆时惊还是低头不出声。
此刻彭凌青也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让侍女将盘子拿下去,也懒得看陆时惊。
片刻后,彭凌青才道:“本宫这倒没什么事了,陆太医回去吧。”
侍女闻言,将陆时惊扶起。
陆时惊起身,却见彭凌青又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陆时惊看着彭凌青这般,行了礼便拿起药箱提步往殿外走。
“娘娘,不用拉拢陆太医吗?”见陆时惊走远了,彭凌青身边的侍女不解的开口问道。
“你看她的样子,是能被拉拢的吗?”彭凌青想着就来气,方才的金银珠宝便是她第二次向陆时惊伸出橄榄枝,却也被拒绝了,这宫中竟有人敢这般对她,既是做不了同盟,那便做个孤魂野鬼好了。
“你找几个人盯着她,若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彭凌青朝侍女说着。
她不信真有什么刚正不阿的人,既是不接受,那便是有其他的同盟了,既然如此那便一起除了。
谈话陆时惊一概不知,此刻她倒见到了个熟人。
从挽春宫回太医院的路上,今日陆时惊走了个错路,左拐右拐也未寻到自己熟悉的路,见前头有人便想去问问,走近一看才发现是旧日相识。
“陈尚仪!”
听到陆时惊的声音,着宫装的女子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