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惊抬头四处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看着不是很珍贵吗?”苏缇抬眸看着陆时惊。
“咳咳咳……”刚说了几句话苏缇又咳了出来。
“锦月!”苏缇朝外喊了一声,一名穿绿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带陆大夫去煎药。”苏缇有气无力的说完便看着屋顶,眼神中是陆时惊看不懂的空洞。
陆时惊回头只看到苏缇单薄的背影被各种华贵的器物挡住,可恍惚间却又看见层层叠叠华贵锦缎下被压得喘不过气的贵妃娘娘。
陆时惊摇摇头,将脑中的想法甩出,跟在锦月身后前去煎药。
陆时惊照看着药炉,锦月看着陆时惊,锦月只觉陆时惊有些眼熟,可隔着烟雾哪能看得清呢。
咕噜咕噜声中药煎好了,陆时惊倒好药便拿起药碗往回走。
廊下种着几株栾树,看得出从前主人待它极好,只是不知如今为何枯败了。
“不听医嘱就算了,贵妃娘娘这是不认故人了?”
苏缇闻言放下手中的书卷,侧目看着陆时惊。
“几年不见,故人倒是还记得我。”苏缇比了个手势让陆时惊坐下。
“你说我是不是很可悲。”怕陆时惊听不懂,又补充道“辛苦半生,最后连这个贵妃之位也是大封后宫才得来的。”
“日子还长,苏缇,别把自己困住了。”陆时惊拉过苏缇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
“还记得当初符司业在结业那日说的吗?”陆时惊
苏缇回想起当初在书院日子,当初苏缇总爱追在姜渊身后,许多时候都央着母亲不去书院,但那日结业不得有缺便不得已去了。
还记得那日是个晴天,符司业立于廊下,语气一如平日那般温柔却又有股强大的力量“愿诸位今日结业后,可如明月照山,亦可如清风赴会。”
“苏缇!”陆时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月华会暗,微风亦可成灾。”
可惜苏缇并不想多聊,谈话无疾而终。
苏缇走到梳妆台前,打开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一个双鱼佩递到陆时惊面前。
“这是当初与陛下成婚时太后赏赐给我的,日后你入宫用这个便可。”
“苏缇,先喝药。”
“锦月!送陆大夫出宫。”
锦月闻言比了个请的手势,陆时惊叹了口气拿起药箱便往外走去。
“照着我的药方给娘娘抓药,娘娘的药记得按时服用,不可轻易随娘娘心意。”陆时惊临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锦月。
还是赶在宫门落钥前出了宫。
刚一出宫便见顾应忱在一边正要上马车。
顾应忱见陆时惊出了宫,便伸手掀开帘子,“陆大夫,这是要回去?”
陆时惊点点头“我要去三叔府上?”
“陆尚书?”顾应忱点点头掀开帘子邀请陆时惊上车“刚好顺路,我送你去吧。”
陆时惊见顾应忱等着自己却又故作意外有些好笑,便提着药箱站在车窗旁,不出声。
顾应忱见陆时惊未上车掀开帘子一看,只见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便立在车旁,歪着头笑问“顾三公子这是对我余情未了呢?”
顾应忱玉白的脸上悄然多了一抹薄红,不自然的咳了两声。
一声“嗯。”自嗓子深处传出。
不过可惜陆时惊忙着上车不知听没听到。
陆时惊刚上车帘子便自内掀开,抬头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你这手……好适合学针灸。”陆时惊忍不住感慨。
顾应忱听到这话挑挑眉“那不如我跟你学学这针灸?”
陆时惊听顾应忱真有此意连忙摆摆手“那可不行,你素来公务缠身,哪有时间学这个。”
两人久别重逢倒是话也有些多,你一言我一语倒也到了陆三叔门前。
陆时惊一下车朝顾应忱挥挥手便快步走到门前。
只见陆府门前站着陆夫人还有一名男子。
“少夫……”男子话音未落就听身后清润的男声传来“给我吧。”
原是顾应忱赶过来了。
竹音闻言侧身将披风放到了顾应忱手中,接着向后走了一步不再说话。
顾应忱接过披风便要往陆时惊身上披,陆时惊有些诧异。
“这披风还未曾用过。”顾应忱朝陆时惊解释道。
陆时惊“哦”了一声也没有拒绝。
“小时。”陆时惊听三婶唤便提步走去。
顾应忱看着陆时惊正欲说些什么,便听
浑厚的男声自陆夫人身后传来。
“顾大人不若留下来喝杯热茶再走?”原来正是陆时惊三叔。
顾应忱哪能听不出来这是在逐客呢。
“晚辈改日再来拜访。”顾应忱朝陆三叔、陆夫人稍一躬身便留下披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