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尚服局的人们,都和老鼠一样,一点风吹草动就惊吓的不行,既然害怕,不是做错了事,就是会被迫做错事。” 正常人没有真的犯罪的人,又怎么会惊慌恐惧。
夜风飒飒,天若悬镜,一盏华丽的宫灯被玄净举着,照射在那书面上,昏黄的光线打在玄净的侧脸上,流玉望着这娘子看书的眼神,渐渐有些懂了,为何御正会看重这娘子。
--------
皇后居住的紫宸殿里,灯火通明,夜晚犹如白昼,裴松风和上官御正在那皇后办公的殿阁中,依然没走。
桌上铺满了奏折,可这地上也散了一地。
皇后殿下少见的发了脾气,虽然不是针对谁,身边的宫女内侍都噤若寒蝉,而裴松风也少见的紧锁眉头,不发一言。
“这帮人,着实该死。” 皇后出言训斥,语气里满是厌恨憎恶。
”去查,放手去查,谁也别放过。" 皇后殿下捧着一封密信,那信足足有好几页,裴松风已经看过。
他之前护送阿娘回长安的途中也曾暗查过那里,是在管城县附近的一下县,连年死人不断,收成也是一年少过一年,每一任明府,不是卸任就是毫无成绩。
这一任的明府,上任后更是没多久就死了,换了一任去,还是毫无起色,反而查出死人更多,考功郎年年去,年年受挫,派了人去查,听说每日都被宴请吃喝,平民百姓各个面如黄土,瘦弱不堪。
去询问也只说这土地不好,这雨水不足,各种理由。即使询问了为何年年有人死亡,却只说这的人命不好,死亡他一介明府又能做什么。有说他作为明府,连县衙里都雇佣了好多平民,又是哭诉,又是卖惨,派去的人去查了许久,也没抓到什么错处。
一个县城,哪能年年都有青壮年莫名其妙的死掉,又为何总有人逃出县城去往临县。
可这县里定然是有大问题的,这封信里如果内容属实,那么这将是对朝廷,乃至整个大唐的一个祸患。
亥初已过,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这个时辰,大部分人都已经进入梦乡,上官御正担心明日里皇后殿下还要早朝,对着身边的大宫女使了眼色后,走至皇后身边行礼说道。
“皇后殿下,亥初过了,明日还要临朝,不若早些休息吧。这事交给裴给事定能放心。”
皇后殿下悠悠看了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经黑成一片,他一介外臣,虽有亲缘关系,可的确太晚。
有些疲惫的站起身,宫女连忙伸手去扶。她对着站在面前的裴松风和上官御正摆了摆手,道了声辛苦。
“这个时辰估计宫门下钥了,今日你们就留宿一晚吧” 说罢示意内侍去安排。
裴松风和上官御正两人同行并立一起离开了皇后的寝殿,亮如白昼的灯光消失,黑漆漆的天空压了下来,浓黑笼罩,叫人不辨东西。
宫女打着昏黄的灯带着两人往寝殿走去,两人拖着步子,都已疲惫不堪。
上官御正看了看天空,空气又湿又重,想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裴给事可想好了怎么查?”
裴松风眉头紧锁,仿佛承载着千斤重的负担,双手有意无意的握拳,步履都变得沉重起来。
“这事牵扯众多,怕和太子也有关。“ 他想起那封密信,若内容属实,乃是伤极国本的严重,他即使从未表态,因为吴娘子的关系又自小出入宫廷,多为皇后做事,早已被认为是皇后一党的人。
太子温和仁慈,朝臣们犯错都多为劝和,他这样的立场都多家礼遇,从未用过手段,不像是能做出信中事的人,可这信里内容,却是样样指向他。
裴松风一开始怀疑了皇后殿下,他清楚她的聪明,她的手段,若为打击太子一党费劲心思。
可这事情却不像是皇后故意陷害的手笔,尤其是在吐蕃和新罗这两地将士们急需用银钱,武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