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悟,这次是我没处理好。”
……
雨还在下着,从砖瓦间滚落,在檐间滴答滴答,混着雨丝飘落的细小花朵在水泥地面上顺着水流旋转。
半开的窗交换着屋里屋外的空气,窗前的黄桷兰花开的盛极了,有一枝快要探进窗。硕大花朵颤抖着抖落水珠时,透着淡粉的指尖触上绿梗,轻轻巧巧地折下它。
念初收回手,玉白的花静静躺在她手里。垂眸片刻,似心有所感,少女把它放在书桌上后,便弯腰拾起桌角的雨伞出门。
在踏出庭院前,念初回头对着正细细品茶的爷爷奶奶说了一声,就打着伞钻进了细密的雨雾中。
……
原本还臭着脸盯着夏油杰的白毛青年忽然眸色一沉,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看着挚友这个表情,夏油杰忽然有些心跳加速。几乎是同一时刻,两个人同时扭头,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自远方慢慢走近的身影。
走到两个僵着身体盯着自己的青年身边,念初伸手摸了摸俯下腰的男人的脸。
被风吹的微凉的指尖轻轻触上微微颤抖的眼睫,柔软的指腹贴上皮肉时却让两个人有了想要落泪的冲动。
还带着热意的风衣被五条悟盖到念初的肩上,微甜的气息将她笼住,水汽侵不进的皮肤也染上了甜。
抬头时念初忍不住笑弯眼睛,“怎么都这幅表情,可怜见的,谁欺负你们了吗?”
被雨淋湿发丝的黑毛狐狸原本还怔愣着,呆呆地看着念初,手臂却下意识往身后藏,企图不让她知道自己做的糟心事。
确实,夏油杰知道自己往手上割下的一道道血迹斑斑的疤不好。可是,没有什么比疼痛更能麻木自己孤零零的心了。
成熟很多的夏油杰变了很多,倘若是在过去,他会掩盖自己的伤口,朝恋人露出温柔又可靠的浅笑,不让恋人担心。
可是,现在,黑发有些凌乱的夏油杰只是若无其事将身后的手臂垂在身侧,动作间无意让绷带散开洇着暗红的白色绷带几乎沾到地面。拢手时又状似不小心碰到伤口,“嘶”了一声 。
果然,还披着悟外套的恋人立刻看向他轻微抽搐的左臂。下一秒,柔软的香缠着他的伤口,仿佛要浸入骨肉。
******
这一切仿佛过度思念后的幻觉,彻底冷静下来夏油杰才发现自己和悟已经坐到了念初的屋里 。
他和五条悟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听着念初解释这一切。两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屈着腿,十分冷静沉着地盯着念初,同样冷静地听着她细细说着在两个人将她送回家后爷爷所做的事情。
当初,五条悟和夏油杰以为念初已经死亡之后,强忍着内心的崩溃和不可言语的黑泥,带着少女独自前往华国,将念初送回她爷爷的手中。
即使万般自责,千般难过,他们也知道那个陪着自己和硝子一起疯一起闹一起被夜蛾老师罚检讨的少女不可能醒过来了。
在辞别即使“失去”孙女也在安慰他们的两位老人后,他们便几乎是疯了一样用最快的速度狠厉地查出幕后黑手,残忍的剿灭那股势力。
也是直到那时,他们才发现,咒术界里藏着一个巨大的蛀虫。盘根错杂的关系网里是交织在一起的罪恶,咒术师的生命被那群人漠视的彻彻底底。
在彻底拔出蛀虫时,暴露在阳光下的事实鲜血淋漓。但好在,毒瘤彻底清除。即使因为太过迅猛而留下的缺口需要很长时间的恢复,结局却已经是当时的最优解。
不过,在现在,与爱人重逢之际,最该做的,时享受这段求了快五年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