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浪漫越是显得不在意,他露出的破绽就越多,“爱情就是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你只想和他度过余生。”
周全宇感觉气氛越来越诡异,怎么变成了讨论爱情的话题,现在搞得两个人十分尴尬。
不过看齐浪漫的这副“在意”的样子,他倒是想起齐浪漫和顾霖一直在提的朋友。如果齐浪漫真的如他所说找到了那位朋友,那么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也没有见他们有过联系,这一点很奇怪。
剧烈的好奇心在此时把心中的疑惑推向最高处,周全宇顺藤摸瓜问道:“你的那位朋友呢?这么久都没有见过面,不联络一下感情吗?”
齐浪漫像是故意没听见似的,顺着地图指引的方向前进着,“雪人的洞穴就在不远处,要是这一个没有找到偷星人的踪迹,我们还要去往下一个地点。”
看来这件事齐浪漫并不想提,再追问下去就是自己的问题了。这么想着,周全宇选择了闭嘴跟在齐浪漫的身后往洞穴的方向前进着。
就算是隔了一片海,音乐的朦胧声还是传进了他的耳朵,引人频频回头。
这条山路蜿蜒曲折也比爬坡来得简单,只要凿冰鞋就可以在雪地里畅通无阻。弯弯绕绕不知走了几个弯,终于听不到音乐,周围寂静下来,只有咯吱咯吱的踩雪声此起彼伏。
按照地图上的标记,他们早就应该到了标记的地点,却没有看见「雪人出没」的木牌子,连自身身处的位置都没有找到。
周全宇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齐浪漫的背,对方纹丝不动,他一边摸着自己头一遍暗暗吐槽。
齐浪漫收起地图,嘴里的白气不断地哈着,“洞穴就在这附近了,我们查查附近有没有入口,薄的冰块也要敲一敲,听一下背后有没有空洞。”
有了先前的经验,找起来方便多了,这片圆形区域的雪全部都扫除之后,地面露出的是实心的冰块。
正当他们陷入困境时,周全宇爬到了附近的小坡上,有了新的发现。
“齐浪漫,你快过来,这冰面上是不是有个箭头的形状?”
站在冰面上只能看见局部,等到了远处才能看见整体。
箭头的印子很淡,更像是尖锐的东西在冰上无意中划过的划痕,可划痕的形状跟箭头一模一样,很难用巧合来解释。
齐浪漫下坡用凿冰鞋在冰面上划了几下,周全宇在高处分析道:“这箭头不是我们的鞋子上的钉子留下来的,看来是有人特意留下的。划的痕迹不是在表面留下的,准确地说,是在这层冰的下方。”
他一个滑铲,滑到了齐浪漫的身边。他不怕冷不用戴手套,相比戴着手套的人来说手上的触觉更加灵敏一些。
他顺势蹲下抚摸起冰面来,画有箭头的地方表面光滑,箭头的划痕是在冰里面的。他稍作思考,就破解了小谜题:“有人留下了记号,下过雨雪之后,水重新结冻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
齐浪漫木讷地点点头。
至于是谁留下的记号,只能跟着箭头去寻找源头了。
两个人一边扫雪一边跟随着箭头的指引,箭头最终在一扇冰门前消失了。
周全宇把脸贴在了门上,透过冰门可以看见内部放置着什么东西,由于冰块的厚度看上去朦胧一片,很难看清,“里面好像有个……长方体的……柜子……”
齐浪漫左看右看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无法像周全宇那样贴在门上,不然就跟舌头舔铁栏杆一样,脸皮粘上去只能撕下来了,他问:“什么?是衣柜吗?”
周全宇托着腮,死活想不起来专业形容词,赫利乌斯星球没有那东西,“不是衣柜,是横着躺的……就像我们在金字塔里放小动物干尸的那个一样,叫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来了。”
齐浪漫试探性地问:“石棺?”
“没错,就是棺材。我说你们为什么死了还要放在盒子里?是要把自己做成礼物送出去吗?不能直接往海里一丢吗?”
周全宇不了解其他星球的文化,他对此感到很疑惑。所有的外星人都是从星球中孕育而生的,死后再回归星球不是顺其自然的事情吗?
齐浪漫一愣,噗嗤一下笑了出来,“你丢海里,他丢海里。那多吓人,海里都是尸体。而且……每颗星球有每颗星球的文化,对于不了解的文化,我们应该给予尊重。对不对?”
周全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你难得有道理一回。”
“是是是,平时都是你有道理。”
齐浪漫从双肩包一侧拿出冰凿,在冰门上找了一处点位开始凿了起来。周全宇转身找了一处松软的积雪,坐了下来。
身下传来异常坚硬的疼痛感,他回身低头去看,只见坐下的地方露出了一块竖着的坚冰,他撒气似的用登山拐杖打了过去。
冰块上的雪被震动得抖落了下来,露出了全貌,坚冰内部冻着一块石碑,碑上镌刻着「生与死不过须臾,思想长存于万物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