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看清那锥帽下那人的光头,显然也愣了一下。
对着年季华道:
“姐姐,你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和尚?”
那女子急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头,可是哪里来得及。周遭早浮起一阵笑。
一时间又急又恼。
“世子殿下怎能动手,这般无礼,不是君子所为。”
听见女子的声音,钟玉哦一声,“原来不是和尚,是个姑子,不好意思啊小姐,你长得雌雄莫辩的,没了头发本公子一时没看清。”
“你... ...你你”
姜晓透自个在家中也是家里人娇宠着长大,十多年来如何有人这般对过自己,被他一番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是很无礼啊。”一旁安安静静的年季华突然开了口。
钟玉瞳孔收缩一阵,猛然转头,望着年季华。
“华姐姐。”他惊异于年季华何时转了性子,要帮着外人说话。
“是无礼,可昨天不知是谁也这般强摘下了本宫的锥帽,只是今朝被摘下锥帽的人换做了自己,便受不住啦?”
“你说说,这样无礼的人,本宫该如何处置。”年季华看着姜晓透那张被骤然吓得惨白的脸,轻笑一声。
“可惜,你没有第二头头发可供本宫绞去了。”
“同她废话这么多做什么。”钟玉看着年季华面前那具马尸。
“这马血腌臜,莫要脏了表姐的眼。”
“来人啊,将这马拖下去,给本殿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查。”
“不行,不行。”姜晓透顾不上自己的头,乱了阵脚,甚至不顾礼仪,直冲了上去拦在马尸前,直到被侍卫推开。
“父亲,对了,告诉父亲。”
她无力的跌坐在地上,随后后知后觉的站起来,喃喃着推开周遭的人群,跌跌撞撞狼狈的冲了出去。
见她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的跑开,钟玉耸了耸肩,好奇道:
“表姐,那个疯子是谁?”
“不相干。”
年季华轻笑一声,对着钟玉道:“不是要教我骑马。”
钟玉眼睛亮亮的,望着年季华。
“这是自然。”
“那便有劳世子殿下了。”宋云和眨了眨眼睛,恐怕这会儿不需要她了。
“脚前半部踩蹬,上身直立坐稳马鞍。”
“我先扶姐姐上马吧。”
钟玉一只手抓着马鞍,另一只手已伸了出来,要去扶她。
却被年季华避开了。
单见年季华指了指人群中的谢时荣,勾唇。
“你过来。”
宋云和急了,心道这不争气的姐妹,又理这驸马作甚,方才她看得分明,惊马来时这谢时荣第一反应便是去救一旁的三公主。
谢时荣也是微微愣了一下,双腿不受控般走了过去。
他原以为,她会生气。
年季华一双手抚上了少年的胸膛,随后红唇轻启,下一秒凤眸微睐,冷声道。
“跪下。”
“怎么,不愿意?”年季华揪住那人的衣领,就想将人按在地上。
下一秒,那只手却被人覆了上去,少年抬起眼望她。
“为殿下,自然是愿意的。”
年季华一只手被人握住,对他的突然的反应有些意外。
下一秒漂亮单薄的阴翳少年已经跪在她身前。
年季华冷哼一声甩开那只手,一双玉足踩在他的背上,用力一蹬,上了马。
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四公主自认为将人羞辱一番,却不知脚下的少年低着头,难抑兴奋地轻颤... ...
————
年季华学得很快,短短一天时间就已经能够自己骑着马儿到处驰骋了。
但是,钟玉不肯让她骑赤焰。
年季华瞪着钟玉,不肯理他。
“好姐姐,不是我舍不得这马,只是这马烈得很,我得来几天,都未能将它驯化,只怕跌了表姐,姨母要怪罪下来尚事小,若是伤了哪里,可哪里找后悔药来吃呢。”
“行吧行吧。”
年季华见他一副为难神色,也便打消了这念头。
“走吧,用晚膳去。”
... ...
三更,月上梢头,寒鸦立枯枝。
年季华睁开眼,移步下了床,轻唤一声。
周遭无人应答。
想是睡得死,年季华想着,便自个儿拿了烛台走出帐篷,一路来到了马场。
“她偏要试试这烈马。”
年季华跨上了赤焰。
烈马长嘶一声,高高扬起蹄子,狂奔起来,几欲要将她人甩下来。
年季华快意得笑一声,双手牢牢的牵着那缰绳,伏在马上,制着方向。
“果是一匹烈马。”
那马不给她反应的时间,已经横冲直撞起来,年季华变了神色,专注了手上动作,始终不给它将自己甩下去的机会。
一个时辰后,马终于不再激烈的反抗。年季华手上握着的缰绳已经牢牢嵌入了血肉里,隐隐有血迹渗出。
面上却不见痛色,唯有快意。
她渐渐直起身子,声音极轻,在这样的夜里却异常清晰。
“累了吧,伙计。”
“既然输了,就该为我所用。”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