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想寻死吗?”年季华皱了皱眉头,自己虽不在意外头名声,却也不想让自己再背上个草菅人命的骂名。
谢时荣已经烧得神智不甚清醒。意识恍惚间,他想起那个女人,那样明媚的人,眉眼弯弯,笑起来像一朵娇花,却用最刻毒的眼神,望向自己的儿子。
“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
她从未对自己笑过。
为什么不去死?也许是还有些妄想吧,妄想能像弟弟一样,听到她温柔的叫着自己的名字,甚至哪怕只是一个垂怜的眼神。
再后来,她死了,他连妄想都没有了。他们都说是自己将她克死的。
天克地冲,生为不详。
也许那个女人说得对,自己这样的人,死了倒也干净... ...
“公子... ...公子你喝一点吧。”喂进去的汤药都被吐了出来,飘绵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一双手抖个不停。
年季华眉头皱得更深了。
“拿来。”
一碗药倒叫他抖没了半碗,叫他这么喂下去,别真把他们家公子给拖死了。
飘绵死死护住那碗药,警惕的瞪着她。
“不要,你这个坏女人,走开,就是你害了公子,你滚开。”
“聒噪。”
年季华眸子往旁边瞥了瞥,便有两个高大的小厮上前将骂骂咧咧的飘绵拖开,随便捂上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又有人送上了一碗新的药。
“张嘴。”
年季华端着药上前,用调羹舀了,送到榻上人嘴前,见上面热腾腾的冒气,又吹了两口,感觉不烫了才伸出去。
昏睡的人似有所察觉,眉头紧皱,一伸手,竟是打到了一旁的年季华身上,金尊玉贵的四公主本就干没过伺候人的事情,更何况事发突然,哪里拿得稳,电光火石间,那碗热气氤氲的汤药悉数撒在了她手上。
“殿下。”
逢云逢月连忙上前,拉过她的手,手上肌肤本就细嫩,汤药又烫,一下将本纤长白皙的手烫得一片赤红,旁边生出一串儿露珠儿似地水泡。
一时屋众人皆慌了神,这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她们这一帮服侍的人都脱不出干系。
“快去拿白玉烫伤生肌膏来。”逢玉大声呵道。
“还是叫奴婢来吧。”逢月上前接过药碗,替了年季华的位置,只是哪里喂得下,灌了吐,吐了灌。
年季华在一旁冷眼看着,一旁的逢玉替人上着药,一边抱怨着:“看把殿下烫的,不若叫他自生自灭倒也就罢了。”
年季华却突然站了起来。
“哎呦我的殿下,您又想做什么。”逢玉手中的药膏还没上完,便被她脱开了手。
年季华发现好像一有人靠近他,这人便挣扎的更加厉害。
尤其是自己。
她走到窗边,昏迷的人果真挣扎得更厉害,还往里侧靠了靠。若不是那潮红得脸色不似作伪,年季华真要疑心这人到底有没有昏迷了。
“张嘴。”
床上的人毫无反应,眉头紧皱。
“张嘴。”睡梦中还这样抗拒自己,年季华勾起红唇,伸出完好的手,拧上那张潮红的脸。
谢时荣身处一片混沌,如置身炉火,天工欲裂,只想早些解脱,忽而一阵凉意靠近,隐约有声音传来。
“把药喝了,不然我亲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