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凤欢欢听完,确实有些诧异,也有点难过。不过是到如今,好像并没有什么事儿能让她的心绪有很大的波动,包括白苕要杀她。
“我不怪她。她有她的难处,从哥哥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凤欢欢道。
“其实,她这么做,是不相信我,还连累了妹妹。”凤毋白轻笑道,“昨晚我从丞相府归来 ,便去找了父亲,今早才出来。你知道父亲跟我说什么吗?”
凤欢欢等着凤毋白继续。
“父亲说,即使白苕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尚书府也要保白苕一条命。这时还完姨的情。而丞相府那些勾当父亲早就知道了,并且留了一些东西,能确保白苕全身而退。所以,白苕做这些,完全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而我实在想不明白,她明哲保身为什么要杀欢儿。”
原来,父亲还留这一手。若不是凤毋白说,凤欢欢完全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儿。
“她想杀我,估计是得知丞相府即将出大事儿。哥哥一直在外不归,她怕你来不及救她。如果我出事儿了,哥哥定立马八百里快马赶回京。她这是做双重准备,谁也不能挡了她的路。”
凤欢欢这么一说,凤毋白倒是能将缘由连在一起了,没想带白苕的心思竟变得如此深沉,这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凤毋白眉头紧蹩,像是很多想不明的事情。凤欢欢伸手抚平了那深深的川字纹,“哥哥,白苕在丞相府并不好过。如她还是以前的白苕,怕是活不到现在,亦或是等不到现在能嫁给你。所以我说,她若是能对你装一辈子,我也是认的。”
“欢儿,你知道我的。”凤毋白抬头,眸子里尽是痛苦之色,“我不允许我的妻子,是这么一个人。哪怕,我很喜欢她。”
凤欢欢点头,尚书府是绝对不会要这么一个主母的。她也暗自叹气,这个白苕,也不能装久一点。她的身体早已溃败,真心用不着下药来害她。白苕终究是信不过哥哥啊,或许换句话说,她深信哥哥定会将她救出水活,但这些年在丞相府,她早就习惯了做两手准备,这才导致今日的事情发生。到底是天意吧。
凤欢欢也没多做伤心,倒是开导了一会儿凤毋白。
“对了,我差点忘了,欢儿为何要嫁给那个西域王子。”凤毋白恨不得打自己几巴掌,这么大的事情差点忘了。
凤欢欢笑了笑,“我与西域王子是旧识。见过的。”
“你不是——”凤毋白还未说完,便被凤欢欢打断,“哥哥,我是自愿去的。我喜欢那的自由。”
“哥哥,听说西域有最美的落日。”
凤毋白看着凤欢欢的神色很是向往西域之地,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凤欢欢到底经历了什么?她真的放下那个人了?
这些时日,凤欢欢的表现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已经将那消失的人淡忘了,甚至于不愿提起。只有翡翠知道,凤欢欢是将那人隐于心里,珍贵的不想让他人说一句他的不是。
凤毋白见凤欢欢并无黯然的神色,倒是没多说什么。他本不愿凤欢欢远嫁,并且还是西域。可父亲说了,西域愿意成为附属国。这个旨意,如凤欢欢不愿,整个凤府都愿意抵抗皇命,但结局是一家人能整整齐齐的上路。凤毋白没见到凤欢欢之前,以为凤欢欢是不敢抗旨,为了凤府做出的牺牲。凤府的命运不该由一个女子承担,庆照也不应以一女子的婚事做交换,那么无数将士在边关用血换来的胜仗有何意义?以后就不用打仗了,都拿女子的婚事为交易不就好了。
可凤欢欢的表现轻松,尤其是那双向往的眼神,凤毋白收住了即将说的话。比起远嫁,比起一堆,好像妹妹的喜欢最重要。
就这样,凤欢欢骗过了所有人。
日子过得很快,凤欢欢每日都在陪着凤年祥和凤毋白。期间,乌孙星衍偶尔会来拜访,凤欢欢从未拒绝过。在凤年祥和凤毋白眼里,他们算是接受了凤欢欢是真的想去西域。而乌孙星衍每次都不会空手而来,送完了礼也不会再凤府多呆,小坐一会儿便识趣地离开了。这行为倒是引起凤年祥和凤毋白的夸赞。
刚送走了乌孙星衍,小厮便来通传——
“丞相府白小姐拜访。”
凤念祥和凤毋白互看了一眼,凤年祥率先离席,他相信两兄妹会将这件事儿处理好。凤欢欢见凤毋白没有打算走的意思,低头笑了笑,“哥,你也走吧,我回欢心苑等她。”
“你一个人——”凤毋白欲言又止。
“我一个人当然可以拉,这可是凤府。”见凤毋白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凤欢欢几乎是推着凤毋白的背,推搡出去的。
“翡翠,回欢心苑。”翡翠扶着凤欢欢的手臂,一路悠闲的走了回去,并没有加快步伐。她们到的时候,白苕早就坐在院子里等候了。见凤欢欢回来,白苕便起身相迎,握住凤欢欢的手,“欢儿,去哪了?”
凤欢欢道:“姐姐好等,实在抱歉。”
白苕:“哪有,我才没等多久。欢儿近来可好?”
“姐姐快坐下。”凤欢欢牵着白苕的手坐到了腊梅树下的石凳中。
白苕做好,就拿眼角示意海棠。
海棠将身侧的炉灰色的木盒子呈上放在石桌上。白苕小心翼翼地将那炉灰色的木盒子开启,那模样像极了里面装着什么珍宝似得,生怕一个不小心磕碰着了,便失去了它本来的价值。凤欢欢手肘杵在石桌上静静观看这着白苕的一举一动,没多做打扰,她只是觉得白苕的动作和表情很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