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寒府,银狼引着路。穿过青砖庭院,在过一条小道,便是书房。凤欢欢左环右顾,这寒府冷清极了,除了冬日枯树便是积雪草地。一路,下人也没见几个。银狼看出凤欢欢的疑惑,便主动说道:“主子喜静,赐下来的下人都被主子打发了。若不是上次凤大小姐前来无人,这寒府平日里怕是一个人都没的。”
正说着的功夫,凤欢欢一眼便看到不远处匾额下的高大身影。顷刻间,她提裙小跑,胸口前的那两颗毛绒小球随着步伐一荡一荡的,可爱极了。她杏眸透着炯光,嘴角宛如月,边跑边呼唤着:“寒风辞。”
寒风辞近前回道:“慢些。”
他冷眸中藏着宠溺,伸手将她牵入书房落座,银狼奉上暖茶,与翡翠随之退去。书房仅剩二人,诺大空旷的地方不见炭炉仍有暖意。风欢欢汲口热茶,见他盯着她看,便直接说明了来意,“寒风辞,我有件事相求与你。”
接着,她笑了,略带着不怀好意。寒风辞虽无表情,可心头像被羽毛拂过般,他喜欢她这般跳脱的样子,很鲜活,于是,回道:“你说。”
眼下,书房也并无他人,可她依旧压低着声音,如窃贼般谨慎地打量着周围,寒风辞忍不住地嘴角轻勾着,随着她也压低了声线:“怎么?要做什么坏事了?”
风欢欢贼头贼脑的,瞪着两颗葡萄样的眼珠子悄咪咪地说:“你会不会隐身术啊?”
“………”他直接问道:“你想要去哪?”
她满心欢喜道:“我想去丞相府,我想看看那白苕子怎么了。”
接着,她便将白芍与哥哥的事情告知了寒风辞,当然也有当年那件事。她拖着下巴一脸愁容:“唉,你说哥哥即将凯旋,本应是开心的事情。可那黑衣人,我始终不知如何与哥哥开口。”
“哥哥那般优秀,俊朗,在京城无数大家小姐排着队都期望哥哥高看一眼。可哥哥心中只要白苕,他争取功名,其中也有丞相府的原因。那左丞相实在是个红眼儿的,眼界可高的很。哥哥有先见之明,怕白苕及笄后被送入宫里头,多方考量,决定去参军。”
“如今哥哥回京是带着功名的,求一道赐婚圣旨,情理之中。可是………”
风欢欢一想到这,头就疼的厉害,一个劲儿的在那唉声叹气地,眉头反复皱着。寒风辞也听懂了,不过,他倒是抓住了些可疑之处。还是等他查明在告知那小姑娘吧,眼下,他可见不得她如此伤神。于是,他磁沉着声线哄着:“晚间,我带你去丞相府可好?”
她忽地仰着脑袋,“真的?我也能隐身?”
寒风辞笑笑,点着头,“能。”
整个白日,风欢欢都在寒府度过。平日里,甚少开灶的膳房,如今却因来了个豆蔻姑娘忙前忙后。八仙桌上了一盘又一盘的精美膳食,看的她喉间频咽:“这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
全是她爱吃的,四喜丸子,荷叶包鸡,粉蒸排骨,还有香叶肉糜羹。她吃的欢快,寒风辞依旧没吃多少。直到她一脸餍足地靠在椅背上,问出了那句:“你们神仙是不是不用吃饭的啊?”
他挑着唇,声线轻柔,回道:“是。”
“啊??那多可怜啊,那么多好吃的都没欲望吃的吗?我还以为当了神仙想去哪吃就去哪吃,我要吃南方的荔枝,一闭眼咻地就能吃到了。”凤欢欢道。
寒风辞轻笑着:“想吃南方的荔枝?夏日带你去。”
他的声线很是轻柔,柔的她好似躺在棉花上,舒服的想贴着。
终于挨到了晚间,月儿勾上枝头。风欢欢早早便打发了翡翠回府,直到翡翠不情愿地踏出了寒府大门,她又一遍重复地嘱咐:“如爹爹问起,便说我睡下了。”
“知道啦,小姐都说了好几遍了。”翡翠委屈巴巴地看着她,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好在银狼送翡翠回府,倒是不担心那丫头的安全了。
于是,她亢奋地直勾勾地盯着他,“寒风辞,我们走吧?”
只见寒风辞抬起手,掌心泛起淡蓝的光,那光直冲她来,将她包裹着,她定定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小心翼翼地问:“这…这就行了?”
“嗯,行了。”寒风辞回道。
“这就看不见了?谁都看不见我?”风欢欢瞪着眼,满是不可思议。
原本,寒风辞要带她瞬移到丞相府,可她偏吵着出府,要走在街上感受一番。他随着她闹,也随着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