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枣举起双手,拧紧拳头,露出一副胜利的姿态,“终于能离开这座黑黢黢的山了!”
“森芽。”这时候,电话对面的人叫她。
“怎么了?”她回应。
“……”裴佑哲没有说话。
“佑哲?”她尝试性地呼唤。
怎么叫她的名字却不说话?
就当她还想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听筒里传来‘嘟嘟’两声,而后是一阵静默。
她把手机从耳旁拿走,摆在自己眼前,发现突然又没有信号了。
“怎么会这样。”庄森芽愁眉苦脸地盯着手机屏幕,“信号又消失了……”
温枣也点亮自己的手机,眉毛一下子就耷拉了下来,“我的也是……啊,又要变得孤立无援了。”
庄森芽:“没事的,刚才队长说救援人员已经捕捉到我们的信号了,应该已经大概知道我们的方位。等他们走近的时候,应该会有响动传过来,我们到时候就大声呼喊,他们会注意到我们的。”
“嗯,好……”温枣打起了一些精神头。
“总之先在这里等待吧。”何元楚说。
四个人还是像刚才那样,如一窝雏鸟一般在一颗茂密的树下团坐在一起。
庄森芽在此刻回想起了刚才那通电话,目光向费洛的方向投望过去,发现对方虽然坐得离他们很近,却是背对着几人的,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局促,时不时抽一下鼻子,又胡乱地抓一把自己的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混乱。
“费洛,你还好吧?”庄森芽问。
听到这句问话,温枣疑惑地插话进来,“狗哥怎么了?”
她已经把这个昵称当成正式的了,而被她这么称呼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
“嗐,没什么。”费洛说,“就是被佑哲训了一下。”
“队长训你吗?”何元楚问。
“他问是不是我把你们带到偏路上去的,我说是,然后他就发火了。”费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但他紧接着又说,“不过他发火一点问题也没有,我理解,身为组长以及大你们一岁的留级学长,我理应把你们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这次的确是我的问题。”
温枣并不赞成,“狗哥,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不是都说了吗,这次是所有人的责任,是我们一致决定要走到这条路上来的。”
“佑哲可不这么认为。”费洛苦笑了一下,随即又换上一副轻松的表情,“不过没事,他没少训我。我心大,睡一觉就忘了。”
“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庄森芽回想着裴佑哲这几天给自己的印象,不禁有些感慨。
“呃,但也还好了。”费洛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开始替裴佑哲找补,“他对事不对人,实际没那么可怕的。一般情况下,不,绝大多数情况下,他不会随随便便发脾气……”
沙沙。
这个时候,一种很久没出现、但又熟悉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
庄森芽一下子警觉地坐直了身体,环视附近的情况。
然而,天色太黑,她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
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在他们周围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有一个不是特别清晰的半人高的影子。
庄森芽的心脏一下就提到了嗓子尖,她猛地揪了一下费洛的大腿,后者嗷一嗓子喊了出来。
“那是什么?”她有些惊恐地低声问,指着一旁灌木丛的方向。
众人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那个影子依然停留在那里。
“噫!”温枣发出受惊的声音,抓住了庄森芽的胳膊。
费洛从地上站了起来,“我过去看看。”
“小、小心啊。”温枣颤抖着声音说,“有可能是残暴的野猪什么的。”
几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费洛的背影,看到他十分小心谨慎地凑过去,离那个半人高的影子越来越近。
庄森芽屏息凝神,而在一旁的温枣已经吓得不敢看了,何元楚也半蹲在地上,摆出一副防御的姿态。
费洛来到了那东西的近前,黑影还是没有什么响应,他俯下身去,伸手抓住了那东西,嘴里突然发出单调的声音,“啊。”
“怎么了?怎么了?是什么?”温枣发出极快的三连问。
费洛把那东西提了起来,灌木抖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把它举在身前,往几人所在的方向走回来,边走,他边说道:“是一块木板,摸上去好像是刷过漆的。”
“木板?”庄森芽疑惑。
“上面好像写了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你们拿手电筒来照一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