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二蛋怒道:“你骂谁是狗?!”
“谁不知道他是条疯狗?!”何功名高声道,“你们两个,一只赖皮疯狗,一个臭鸡蛋,烂在泥里的玩意,竟然也配同小爷我争光?”
“明明是自己技不如人,岑夫子看不上你。”顾二蛋嗤笑,“榆木脑袋。”
何功名闻言,脸色顿时就红了,又羞又恼,他忍不住想起了父亲的话;“你可以比不过世家公子,可以比不过其它平民,可你竟然他连一个乞食的玩意都比不过……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们何家祖上可是出过秀才的!”
父亲嫌弃,母亲的泪水,背地里那些个窃窃私语在脑中飞速流转,何功名一把就揪着人的袖子将人拽离了队伍。
常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顾二蛋又怎么能抵得过大鱼大肉养大的何功名呢?
他被按在雪地里,反复踹打,他的头发被揪起,每次抬起时,他都看见不远处的队伍,长长的,望不到边际,可每一个人,都穿着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神情麻木。
他们都是乞丐,同他一样,是就连平民都可以肆意践踏的泥……
“我听说你们那个爹病了。”何功名掀开下摆,露出穿着两条棉裤的腿,笑嘻嘻道,“只要你从我的□□爬过去,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顾二蛋将头埋进雪里,双手死死扣着地上的雪,手上的冻疮因为刚刚的打斗已经溃烂了,浸在雪里,同这一片的雪粘在一起。
“你说的可是真的?”这时,他听见了一个声音。
是二狗。
顾二蛋抬起头。
“只要爬过去,你就给十两银子?”二狗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
“当然了。”何功名扬头一笑,居高临下地望着对面的瘦小乞丐,拍了拍自己的腿,“你只要从这下边钻过去,我就给你十两银子。”
他本意就是羞辱,就是让这两个乞丐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乞丐就应该永远烂在泥里!
凭什么会受到岑夫子的赏识?只是能记住几本破书而已,有个屁用!
“如果你不给我的话……”二狗扬起头,一双眼睛仿佛在这一刻变成了林间的恶狼,凶狠地让对视的人不由发憷,他一字一句道,“我会打断你的腿。”
何功名总算想起了曾经听过的那些个流言,都说贱名好养活,可二狗这个名字却不是因为贱名取得,是因为这个小子八岁的时候,同两条野狗抢过食,他还把他们咬死了,所以才叫二狗。
二狗就是条疯狗。
打起架来不要命的!
何功名家里只是有点小钱,再加上之前父亲还恼了他,怎么可能真的给他十两银子。
他有些怕了,他真怕二狗把他这两条腿给废了。
他腿抖了抖,给身后的两个小跟班使了个眼色,呵道:“给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