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戒去坟头念经了,朝阳正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对面满堂红的二楼窗户冷不丁被推开了。
天色还介于明亮与昏暗之间,没了一戒的念经声,四周显得格外寂静,一切都好似铺上了一层朦胧的浅灰色,似是寥寥几笔勾勒出的山水墨画,而那随着敞开的窗户撞入眼中的绛红色是如此的夺目。
那人依旧穿着初见时的那身红衣,他半倚半靠在桌上,掌根撑着脑袋,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的酒,桃花眼尾处都晕着一层绯红。
当真是蓝颜祸水。可有句老话说得好,越漂亮的男人越是危险。朝阳移开视线,看向他那摆了满满一桌的酒菜上,菜吃了大半,桌上还歪歪斜斜地摞了七八个碗,一旁的地上空了两坛子酒,手边还有着一坛没喝完。
看起来,这家伙刚刚在和什么人喝酒吃菜。
二人初见时虽有些小摩擦,但到底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况且,这个时间段,连狗都不叫了,这家伙却推开窗户看着她,显然是冲着她来了的,思及此,朝阳问道:“您这是…找我有事儿?”
话落,一阵风袭来,有什么跟着落入屋内的桌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朝阳低头,登时被金光晃了眼,那是一块闪闪发光的金砖!
金子?!
朝阳没有马上去捡,反而警惕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定金。”花不落回道。
“什么定金?”朝阳疑惑。
“一个蠢货的定金。”
朝阳嘴角抽了一下:“我说花大侠,您看见我牌子的右下角了吗?有求看着应,像你这种武功高强的大侠都解决不了的事情,我是不会接的。”
花不落笑了笑:“那个蠢货找你做的事情,你绝对能完成。”
“那你怎么不出手?”反而是给她重金让她出手?朝阳表示不信。
“因为他穷。”花不落理直气壮,“请我出手,最低千两白银,那个蠢货可掏不起。”
朝阳:……
这该死的有钱人!
“呐,我先声明啊……”朝阳捡起地上的金砖,强调道,“若是事情难办的话,我不会接的。”
“你可真是个胆小鬼。”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不还是个胆小鬼。”
“是是是,您胆子大。”朝阳敷衍两声,刚想说什么,花不落却忽然长袖一扬,也不知他怎么做的,窗户再次关上了。
哦豁,真气外放啊!
朝阳稀奇又震惊地瞪大眼睛,正有些疑惑他为何自闭时,余光瞥见了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自不远处缓缓走来。
书生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长衫,五官端正,气质温润,只是眉头不自觉地轻蹙着,尽是忧愁之色,再想想花不落的表现,朝阳悟了,想来花不落口中的“蠢货”便是他了。
书生没有直接上门,反而是在不远处等待,想来是准备等她开门。这一通折腾下来,朝阳也没了睡意,走向一旁的脸盆飞快洗了把脸,用特意请人打造的牙刷刷了牙,随手绑了个低马尾,穿上外衣就噔噔噔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