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司远在莱昂纳尔寒冷的故乡的时候,收到了来自金妮的信件。金妮一个劲地抱怨着乌姆里奇,“安妮,你能想象吗?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我们只是读书,魔杖甚至都不被允许拿出来。大家都在怀念另外的L和你,甚至连内个疯子克劳奇的口碑也在好转。”
“H开头的人惹怒了这只□□,她关H的禁闭,逼他写句子。我看到他的右手手背上有伤痕——像是人故意刻上去的一样,写着“我不能说谎”,R和穿裙子的H都不肯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肯定跟内个老母夜叉逃不了干系。”
“还有斯莱特林那群可恶的人——他们嘲笑我哥哥,等着吧,他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守门员,把他们的球全部都挡在球门外,让他们一分都得不到。”
“还有我们家的大傻蛋,他写信来让我离H远一点,停止我对他的崇拜——我写了长长的牛皮纸,让他停止对CF那位大人物的崇拜,他忘记自己姓什么了吗?他干吗不去给那位大人物当儿子呢?”
“穿裙子的H一次次告诫我不要随便写信给你——我不信谁能阻止一个孩子发牢骚,请给我回信,越快越好,哪怕只是看到你滴下的一滴墨水,我都会好受一点。”
林司把这封信收到口袋里,向端来热茶的阿列克谢老先生道谢——他比十多年前看上去要更老了,不过他和他妻子的身体还算得上健康。
林司被隔绝在魔法世界的那十年里,她按照约定常常去拜访在法国的里夏尔夫妇,可是莱尼的祖父和祖母,他们的岁数更大,而且失去了全部的亲人——林司多愧疚啊,莱尼那么照顾她,可是她却不能尽力照顾他的亲人。
“孩子,你好久没来看我们了——最近很忙吗?一个暑假都不见你的影子。”阿列克谢老夫人问道,她的声音低哑而缓慢。
“不太平,祖母。”林司早早就改口,跟着莱尼一样叫他们祖父祖母,“那个人回来了,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英国魔法部那位胆小怕事的蠢货部长,他好像真的把自己说服了,而且利用媒体混淆民众的判断。我也被他绊住了脚,整个暑假都待在部里接受调查和审讯。现在我被撤职了,我早就想推掉魔法部的工作了——但是我是真不希望是在我需要这个身份的时候,而且魔杖也被收缴了。”
“这是他们一贯的手段——你应该早早离开他们,去干点正经事,”老先生把牙咬得咯咯作响,“我们在摩尔曼斯克,我们这边的魔法部,没有得到一点消息——他们怎么敢耽误我们这边的巫师准备战斗。”
“我就是为此而来。邓布利多希望我能够通知到更多的巫师。”林司叹一口气,“可是谁会相信一个陌生人说的话呢?现在才开始结交那些巫师,实在是太晚了。”
“孩子,孩子。”老夫人安抚她几声,随后高声道,“老阿列克谢——你为什么现在还不动手替我们的孩子写一封推荐信?你已经老糊涂到需要我提醒才能行动吗?”
如果林司不了解他们的话,准会以为他们在吵架——每个人都神色紧绷,而且言语毫不客气。
“我还用不到你来提醒,老巫婆。”老先生回敬道,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根魔杖,“孩子,你试试我的这根——我是老的连皮罗什基都咬不动了,但是我的魔杖还年轻着呢,它还能战斗。”
林司感谢地看着他,让巫师主动送出魔杖——这无异于巫师把自己的半条命都拱手让人。她摇了摇头,“魔法部已经不是几十年前了,他们早就研究出来了新的监管方法——神秘事务司的那些人是真的在做有用的事情。”
“好吧好吧——倒不全是蠢货。”老先生拄着拐杖站起来,“孩子,跟我来。你不是要借纸笔给你的教女回信吗?跟我来,我要给你写一封推荐信到我们的魔法部里。老妖婆,你现在不去准备食物,是打算让我们都饿肚子吗?今天晚上,孩子你一定要留下来,明天再去魔法部。”
任务进行的不顺利,但是最起码在稳步推进。林司真的很想知道到底霍格沃茨的谁,在一个劲地在说伏地魔的名字,她手臂的印记时不时就微微刺痛——她已经被迫改口了,她希望他们也改口,别让她受罪。
在《第二十四号教育令》颁布后不久,林司的任务就基本完成了,她需要回到凤凰社——不过,在那之前,她得最后再去见一次里夏尔夫妇。
从他们的屋子出来之后,林司才发现雨下的竟然这么大,凉嗖嗖的风,吹得她有些冷。
“雨伞——孩子,”里夏尔夫妇把她送到门口,里夏尔夫人眼中含泪,她一下子把林司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孩子、孩子——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夫人——”林司轻声开口,“很高兴认识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儿子的离世。”里夏尔夫人亲切地说道,她的眼泪一滴滴地掉落。她的头发已经全白了,脸上也多了很多条的皱纹。一见到她,林司就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不愿意让她难过哭泣。可是伏地魔已经回来了,她如果还跟他们关系密切,他们会有危险的。
“夫人——您儿子的离世……”林司哆嗦着,怎么也说不出真相来。她不能让他们知道,也不应该让他们知道。
一辆车匆匆停在了屋门口,车门被猛地推开,然后“嘭”的关上。
“拉斐尔——”里夏尔夫人把自己的眼泪擦去,“林,让我的侄子送你去车站。我丈夫行动不便,我没法……请原谅,我真想送你到车站——”
林司最后和她拥抱,然后俯身和轮椅上的里夏尔先生告别。从车上下来的那个叫拉斐尔的年轻男人,他冒着雨在门口提起林司的手提箱,把它丢到了后备箱去,然后又返回到了林司身边。
林司撑开雨伞,把它偏向拉斐尔,好让这雨伞能把他也给遮住。
坐上拉斐尔的车,林司摇下窗户不停地跟里夏尔夫妇挥手——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林司才转过身把窗户摇上去。
“拉斐尔——麻烦你了。”面对车里的安静,林司觉得自己应该找一点话来说。但其实,就算不说话,和拉斐尔待在一起也会感觉很自然。
拉斐尔意外地没有接话,林司偷偷瞄一眼他,他正目视前方,认真开着车呢。林司微微一笑,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的后视镜——他们身后跟着一辆粉色的车,车的镜子上还绑着一个大大的气球。
林司不知道它是不是合规,她从没了解过法国的交通规则。
收回视线,车在一个信号灯前停了下来。余光里,她看到拉斐尔在擦眼睛——她错愕地发现拉斐尔竟然在流泪,她一瞬间手足无措。
拉斐尔懊恼地擦着眼泪,他紧紧攥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盯着信号灯。
“拉斐尔——”林司柔声开口,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要轻松一些。
“抱歉——林——”拉斐尔更加频繁地擦着眼睛,但是眼泪却更加频繁地落下,“我早知道这一天会到来,但是,对不起——”
“我们——”林司看着他,忍不住撒了谎,“我们又不是永远都不能见了,世界就这么大。”雨水一滴滴拍打着玻璃,林司突然想起来,雷古勒斯出现在她窗户下,准备和她告别的那一天,雨水就是这么落在他的伞上的。
“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林?”
“七年——啊,八年。”林司轻轻地说道,“那个时候你刚刚高中毕业,来这边旅游,就暂住在你姑姑家里。真不敢相信,刚见你时你才18,现在你竟然都已经工作了。”
“我们已经认识这么久了——大学毕业之后,我想要常常见你,所以申请来了这边的分公司。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一见钟情,我、我……”拉斐尔声音颤抖,“我以为你已经习惯了我们的生活,不会再离开了。”
“拉斐尔——”林司低下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