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敏现在的职位,是别人想方设法上门的,不是他们。
加上需得低调,他们一家过年没有走亲访友。
只是腊月二十九在县里奶奶家过年,三十再去外婆家过年。
两家离得不愿,但来往不多。
外婆他们是外省搬迁来这里的,所以关敏的长相和这里不太一样,年轻的时候就叫李乐一见钟情。
这里的轨迹变了很多,但他们两家关系也没有好转。
李星月和两家的关系都一般,硬要比较就是奶奶那边更恶劣而已,外婆那边也没好那里去。
李星越和奶奶、外婆的关系都好,两个老人都疼他。
这很奇妙,李星越现在已经没有多大想法了,毕竟现在他也亲不起来。
关敏和李乐都是独生子女,所以过年的时候还是有些冷清。
两边老人都想着法儿对李星越好,但李星越很冷淡。
平时李星越也很冷淡,关敏又很喜欢李星越,所以他们对于李星越的冷淡没什么说教的。只当小孩儿大了,好面子不愿意表现亲热。
但对于两边老人来说可难受了,小孩儿态度一下变了,父母没说什么,她们也不会说什么。
奶奶没演戏,外婆没诉苦,以前过年常有的戏没了,李星越的年过得也挺没滋味儿的,总觉得少了点熟悉的年味。
收假回来,他还是在高一一班,前二十班都是理科班,后面才是文科班,班主任还是陈国清。
同学里大部分都熟悉,少了几个他没怎么记住的人,但权逸也不在。
权逸他爸年后调职了,权逸他妈要跟着,权逸也只能跟着。
那时候李星越在外省和父母度假,没见上面,只能接到权逸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权逸泪眼摩挲的,声音都哑了,他说的乱七八糟的,就说自己特别想李星越,很舍不得李星越,最后叫李星越要记得他。
挂断电话后,李星越感触不大,至于吗,放假坐个飞机不就能见吗。
他确实没想到这算是少年时最后一次和权逸通话了。
权逸他爸是被查了,他妈带他出国了。
关敏在饭桌上讲起来的时候,李星越的筷子一下就掉了。
关敏叫阿姨重新给李星越拿一双筷子。
她淡淡到:“朋友之间,尤其是你们这个年纪,感情是挺重要的,但不是最重要的。以后就不要联系了。”
李星越愣住的原因除了那份友谊,是他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的,这种也就他看新闻电视才会知道的。
一下,居然发生在他身边,这种滋味不足以道出来,也无人可诉说。
看着冷淡的关敏,她是见惯了这种情况,唯一担心的是儿子受到影响。
李星越安静吃完饭,回到房间。
他打开习题册,却动不了笔。
这么会这样呢。
他想。
直到睡觉前,他都不能收回心思。
李星越把手机放在床前的桌子上,他或许在等电话。
到了十二点,李星越还是没能睡着,他没忍下去,打过去。
已经是空号了。
李星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李星越的同学们也感觉到了,李星越更冷淡了,一些以前的朋友也慢慢淡了来往,他似乎要做独行侠,不想受到任何人的关注。
可他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该被世人注目的吧,即便在最忙的时候,也总会有人会忍不住将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少女心思总是细腻的,她们的心停在了不停飞着的鸟儿上,叫它带来春天的回报,带去寒冬的冷峻。
李星越的书桌里常常会出现情书,这是胆小者的害羞之言。
胆子大一点的女生就会趁着课间把李星越叫出来,想要个联系方式。
李星越总是委婉拒绝,后来被扰烦了,就直接说家里管的严,没有手机。
慕青没有那么直接,她一直是李星越的朋友,她是以前班里的班长,现在也是。
她们总会打交道。
她说话的时候,口音比较明显,但她音色婉转,说话有口音这件事,在她身上就是可爱了。
每次慕青拿着题来问李星越的时候,她总是低着头,有时她们靠得近了,李星越能看见她细长的脖颈在散落的黑发间,幽幽发出白皙的光。
李星越有了作男生的自觉,在慕青靠近时,他会顺着往后仰。
人家拿着作业,理所应当地放在桌上,讲题时难免会靠近,距离是避免不了的。
慕青没有喷什么香水,靠近时只能闻到衣服洗涤之后的味道。
她的睫毛不停颤动着。目光随着李星越的笔,难解的题在李星越手里好像变成了线段,从平面降到一维,随着李星越的指间绕动。
李星越降到一半时,慕青就大概理清思路了,她会直接叫停,真诚感谢,一点看不出其它心思。
每次对上慕青真诚的眼睛,还能说什么呢。
慕青也很干脆的拿着稿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