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插着兜走向楼梯,声音回荡在大厅:“各位有闲情,就慢慢聊吧。我先走了!回见。”
有人小声抱怨:“她这就不怕触犯某个人的禁令了?”
又有人道: “呃……应该没人那么小气吧。”
赵昭看见有个玩家面露迟疑之色,挣扎后,告罪道:“抱歉,我觉得副本刚开始也讨论不出什么,先离开了。”
随着他离开,也有两个人低着头,弱声弱气地说着:“我怕触犯禁令,我先、先走了。”
“我也是……”
队伍一下少了五分之一的人,司力冷笑:“想要通过呆在房间躲避副本规则,哪有那么好的事?”
他看着剩下的15个玩家,姿态高傲:“我也算是老玩家了。我奉劝各位不要急着去触发第二阶段。”
“多阶段副本的潜规则:决没有不见血就能开启下一阶段的。”
岑凌玲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见两个疑似大佬的玩家都如此一说,剩下玩家里踌躇的,也打消了内心的念头。
“好的好的!”突兀的一句赞同很奇怪,赵昭看过去,认出是那个叫陈林的青年。
接下来众人进行了简短的讨论,反复提及了男孩所说的代价,很显然,触犯禁令的后果大家都不想承受。
有人说:“要不大家干脆把心里最抵触的事说出来,这样心里至少有个底。”
结果此话一出,便像被掷进无底深渊般,没有一点回音。
陈林讪笑:“我连自己都不了解,我怎么知道我最抵触的是什么。万一说错了,误导大家多不好啊。”
赵昭看见陈林对面戴着鸭舌帽的男生翻了个白眼,心里也有点不相信。
对自己讨厌的事情说不知道,这也太敷衍了。就算说出几件,也有参考性,让人不至于踩坑。不过看着大家都藏着掖着不愿说,这个提议还是废了。
“我可以说。”天臻突然道。
“不过我可能不具有代表性。”
他逡巡的浅红瞳孔刮过赵昭,赵昭不禁提起心来,认真倾听。
“我比较讨厌别人向我寻求帮助。”
不……为什么??
赵昭张大嘴巴:大佬的个性不是很乐于助人吗?为什么会讨厌这个?
他想着大佬是不是在撒谎,可马上否决了。无他,有些人你一看就知道他是哪种人,大佬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但,讨厌别人向他寻求帮助?原来他在之前某个时刻也触犯了大佬的忌讳吗?
“嗯……我比较讨厌别人‘闪耀’过我?”岑凌玲也开口了,她露出个笑容:“贬义词我就不用了,毕竟人还是要点面子的。不过关于大家抵触什么事,多多少少来说都是负面的吧。比如说不要教育我,不要限制我,不要辱骂我……总而言之,讨人不喜欢的事就不要做啦。”
大家脸上显过思索的神情,“不要xxx”确实精准地概括了副本想表达的禁令。不过禁令与每个人心里最隐秘的事有关,岑凌玲之后,还是没有人想要站出来谈及。
“那就到此结束吧。”司力道,他拍了拍手,唤起众人的注意:“依这副本看,人与人之间,还是少接触比较好,可我们不能不交换信息。这样吧,每天晚上八点在一楼大厅聚一次,有人有异议吗?”
大家都很赞同。
司力有些烦躁:“那四个人也不能不管。”他随手指到陈林:“你去传话,谁不来告诉我!”
陈林不同于刚刚讨好的应答,脸上闪过不耐又被他迅速遮掩,语气平平道:“知道了。”
自我介绍结束,十六个人散开,有的三五成团说小话,有的独自一人埋头找线索,还有的选择先上楼挑房间。赵昭想去前台问问男孩,但看着没人动作,又有点忐忑。就在这时,天臻去了前台,那些正聊天的,正探索的人都像嗅到肉味的柴犬,停下正在进行的事,急忙跟上。
原来大家都在“装模作样”,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赵昭也急忙跟了上去,但他挤不过外面的人群,只能远远地看着天臻敲了下桌子,那个半透明的男孩臭着脸出现。
不知他们交谈了什么,只看见说了几句后,男孩嘴闭得紧紧的,不愿多言。天臻也只好折返回来。
赵昭先一步回到原位,看着天臻站回离他几步远的位置。诚然赵昭可以继续听第二个“吃螃蟹”的人的问询,但出于某种特别的缘故,他回来了。
“天哥。”岑凌玲叫的亲热:“你问了那男孩什么?”
天臻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也没卖什么关子,径直道:“问了下在哪里住。”
“这里没什么居住规则,所有房间都能住。至于禁令,他不肯说更多的。”
“好嘞。谢谢天哥。”岑凌玲点了点头。
赵昭倒没想到岑凌玲“胆子”这么大,他咽了口唾沫,面庞竭力维持平静,表现得像是对蹭来的消息毫不在意,但实际心里已辗转好几个来回。
偶然,赵昭觉得他有点像听墙角的老鼠,他有点丧气,心里羡慕岑凌玲的落落大方。
这个想法如同湖面忽然泛起的波纹,虽然对情绪有影响,但很快就消失了。
赵昭看着前台,自从天臻走后,又有好几个人去问,但男孩好像不耐烦了,说了几句便直接消失了。看着他们一脸懊恼,赵昭想着过副本还是要勇敢些。他正总结经验,却听见后方一声暴喝:“松手!”
大厅中央,司力正奋力掰开陈林攥着衣袖的手,他脸色黑的可怕,因为陈林像个鼻涕虫般盘住他不放,又哭又叫着:“哥,你行行好!告诉我吧!我知道你知道,你就告诉我吧!”
司力嫌恶得不行,他狠狠踹了脚陈林的膝盖,终于甩开了这个鼻涕虫。他抽出纸揩着衣服,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神情厌恶:“有话说就好好说,上来抱着是生怕别人觉得你不够恶心吗!”
司力将纸丢进垃圾桶,想到被这人抱了那么久,都想吐了。
“晦气!”他唾骂道,越看陈林越烦:“像你这种臭虫,就是依附着别人生存,不劳而获!”
他指着陈林的鼻尖:“我警告你不要来招惹我,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司力挥袖离开,陈林跪坐在地上,神情陷入阴影中看不清晰,可众人都看见他身侧的手攥得青筋暴起,无声的默契下,陈林周围几米形成个真空带,没人想招惹这个人。
许多人默默走过,上了楼梯挑选房间。赵昭害怕房间数量不够多,或者有几个“特殊”,便也挤着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