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家里变得沉默。
但矛盾不会消失,它只是隐藏的更深。等待导火线燃烧引爆的那一天。
十
天色暗沉,阴云密布。
起因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但他们之间的争执已经酝酿了很久。
伊佐那怒视着姐姐,她的胸口起伏着,每一口呼出的气都带着浓烈的愤怒,为干燥的气氛添上了一把可燃烧的薪柴。
“别管我了。”伊佐那甩出一句话。
“什么叫我别管?你给我说清楚!我是你姐姐,你的一切都属于我!”
“你只让我感到痛苦。”
“什、么?……你再说一遍。”姐姐忍耐着,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想法。她悲哀地看着伊佐那。
黑川伊佐那移开和姐姐对视的眼神,不愿意和她有任何形式上的交流。
“你再说一遍。”她一定要从伊佐那这里得到答案。
“我不想说。”
“说啊!”
“你早就把我当做累赘。我对你来说只是没有用的东西,你早就恨不得我离开你的生活!你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为什么自己要把这个拖油瓶从孤儿院带回家里!”他越说越来劲,眼睛里洞射出痛苦的眼泪。
黑川伊佐那时常会有种悲哀的痛苦,觉得自己没降生在这个世界最好。但在痛苦的时候,又感到一种扭曲的幸福。
他爱姐姐,爱她只拥有彼此,爱她所给予的爱;也恨姐姐,恨她约束自己,恨她所给予的疼痛。
紧绷的弦断裂,暗流的情绪如火山般爆发。她高高地举起手,那一巴掌就要落在伊佐那的脸上。
黑川伊佐那也失去了理智,如同一头冲撞的牛犊,只是手一推,就将她推倒在地。
她的身体撞击到墙角,发出沉闷的声响。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红色的血从她的额头渗出,在白墙上留下一道刺眼的痕迹。
伊佐那瞪大了眼睛,心里一阵慌乱。
黑川伊佐那在福利院学会的第一件事是服从。
换句话说,想要好好在集体中生活,便不得不学会从众,在尚且弱小的时候,从众不失是一种活法。姐姐对于他来说,亦父亦母。她不仅是伊佐那的监护人,也是一种权威的存在,更是伊佐那人生中的一种障碍。
被激素支配的大脑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他看着姐姐,仔细地观察她的表情。想要看到她愤怒的面孔,想要看到她满是威严的神情被惊愕取代的表情。然而她却没有如黑川伊佐那所愿。
她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随即,那种情绪又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平静。她没有骂他,也没有流露出愤怒的神情。
他原以为推翻姐姐的权威会引发她的怒火,想象着她会歇斯底里地反击。
但是并没有,姐姐只是抱住伊佐那。她的手搭在伊佐那的肩膀上,轻轻的,没什么重量。却压得黑川伊佐那喘不过气来。
“伊佐那……”她的声音轻柔而低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眼神、她的声音、她的肢体动作,在这一刻化作一张无形的网,将伊佐那紧紧束缚。
看到她温和的眼神,伊佐那几乎崩溃。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要为自己辩解,为自己的冲动寻找理由,但喉咙几度哽咽,情绪彻底崩溃。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伊佐那低下头,最终吐出这句话,声音微弱而无力。他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化为乌有。
罪恶感击溃了他,伊佐那再也忍不住干呕的欲望,可是吐出来的却只有酸液。
姐姐拍着他的肩膀,捏着他的脸,在嘴角留下一个吻,湿黏又恶心。
“伊佐那、伊佐那、伊佐那……”姐姐嘴里含着伊佐那的名字,带着神经质的反复念叨。
伊佐那把脑袋埋在姐姐的肩膀上,散落的发丝蹭得人脖子发痒。于是他像幼兽一样用脸颊上的皮肤,用柔软的嘴唇去渴求更多,从脖颈,向上是耳垂和脸颊……还有更多、往深处去。
就在伊佐那陷在姐姐的温柔乡里时,姐姐反手掐着他的脖子,死死地拽住他,不顾他的挣扎把他按进水槽里。欣赏了一会弟弟的挣扎”
“但是不能对姐姐这样哦。”她脸上的表情从来没有变过,依旧是那副纯然的模样。
伊佐那跪下地上干呕,几乎要把肺泡都咳出来,鼻涕和口水全部呕出来,混在一起,滴落在地上,眼睛里进了水后染上了恐怖的血丝。
“小伊把地板弄脏了,坏孩子。”姐姐捧着黑川伊佐那的脸,看着他泪眼模糊的样子,用手帕一点一点地擦干净。动作轻柔,就像爱抚路边的一只小猫。
“无论是听话的小伊还是叛逆的小伊,都很可爱。但是果然还是听话的伊佐那,姐姐最喜欢了。”
姐姐捧着他的脸,把他额头打湿贴着脸的发丝往耳后拨。
“能做到吗?小伊。”
伊佐那仍然咳嗽,他点头。
“好孩子,好孩子。把地板收拾干净。”姐姐拍拍伊佐那的脑袋安抚他,把他的一头卷毛弄乱,又指挥伊佐那从厨房里拿出抹布擦干净地上的呕吐物。
十一
黑川伊佐那痛苦地在梦里挣扎。他又想起你,罪恶的、迷人的、血脉相连的……姐姐。
想到这里,他的额头渗出冷汗。
罪恶的欲望和道德的束缚让他痛苦。被爱着的幸福和不能爱的不幸交织在一起,彻底击碎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想要做些什么。
他一定得做些什么。
无论结局如何,他都要去做。
十二
夜深了。这个点就连路边的野狗都睡着了,只有一闪一闪的路灯还醒着。
伊佐那推开棉被,蹲在姐姐的床铺前。
她睡熟了,陷入甜蜜的梦,胸口的起伏平稳。
伊佐那捧着姐姐的脸,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的舌肉长驱直入,掠夺着口腔里的呼吸,嘴唇贴在一起,牙齿也不免磕碰。
姐姐醒了。她发现了黑川伊佐那正在对她做的事情,用力推开伊佐那,却被捏住了手腕。
姐姐无法阻止伊佐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被亲的晕乎乎,由于缺氧,脸颊上浮现了几朵红云。
“……你在做什么?伊佐那。”
伊佐那没回答。他并没有享受够这种感觉,如同贪婪的野兽,还想要更多、更多的快乐。
伊佐那咬着她的脖子,刺破那层皮肉。疼得她面容扭曲。
(被p)
伊佐那喘着气,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他在驯服一匹马。一匹很烈很烈的野马。
这匹马很烈,但只要他用手死死地拽住缰绳,用拳头砸在它的背上,用胯部死死地顶住。原本它还发出嘶嘶的鸣叫表示自己的意愿,甚至停下来表示不情愿,且有几次要把黑川伊佐那从它马背上起开。他就加劲地用腿踢它,用手去拽那顺滑的黑发,拍打嘶哑的马头,使它温顺下来。
当马呻吟叫苦时,他就锤它的脑袋,然后,再温柔地抚摸它的鬓毛,抹去因为痛苦而渗出的泪水。
这是匹烈马,也是匹好马。
黑川伊佐那成功了。他骑着它,像是拿破仑征服了远东之地一样,高高地抬着头,如同国王对自己领地的巡视。
……
黑川伊佐那低头看向狼狈的女人。
他被推倒,姐姐骑在他身上,用手指的虎口卡住伊佐那的喉咙。
伊佐那没有反抗,只是顺从地顺着这股力道倒下。
姐姐给了黑川伊佐那一个耳光。她现在是真的想掐死这个家伙了。
(被p)
“给我滚出去。”姐姐黑着脸,咬牙切齿地说。
黑川伊佐那捡起地上的衣服,就要往身上套。
枕头直接砸向伊佐那,把人砸得一个踉跄。
“不准穿衣服。”
完事的伊佐那只穿了条内裤站在阳台罚站。
十三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黑川伊佐那没有再看见姐姐的笑容,想要缓和气氛,和姐姐谈一谈,她都只是用打工忙碌疲惫的借口拒绝和伊佐那同处一个空间。
某天,伊佐那坐在餐桌前。他叫住了姐姐,看起来是要谈正事。
他迟疑了一会儿,说:“……姐姐。”
“我想搬出去住。”
姐姐拒绝了这提议。
“为什么?虽然房间很窄,但打地铺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果你一个住的话,横滨的房租也不便宜。”
“不在横滨也没关系。”话里的意思是房租不是问题,他只是想离开这个家。
姐姐皱起眉:“总之……我不会同意的。”
伊佐那被拒绝后,脸上没有露出恼怒或者被反驳的不爽。
“姐姐讨厌我吧。”他平静地说。
“不!当然没有……只是你还在叛逆的青春期,做出一些错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她有点慌张地解释。
“可是我都做了那种事情?”
“我伤害了姐姐。让你痛苦了……”伊佐那低着头,“果然,暂时分开比较好吧?对彼此来说。”
“那种事情……我原谅你了。”姐姐咬咬牙,
“真的吗?”
“嗯。”
他露出了一个古怪的笑容。
啊……太好了。姐姐真是个好人啊……
十四
虽然发生了一系列不愿让人回顾的糟糕往事。但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伊佐那和姐姐又回到了之前那种日子。
诡异且温馨,如同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不过,伊佐那经常会在夜晚造访姐姐的被窝。
某天,他枕在姐姐的枕头上,看着那片裸露的背部上自己留下的痕迹。
“姐姐。”
“什么事?”她的声音还有点哑。
“你要喝水吗?”
“……混蛋。”
“温水可以吗?”
“……”
黑川伊佐那从厨房里接了一杯水,水温刚刚好。
姐姐接过水杯,她的手还在颤抖,有些握不住被子。
“需要我帮忙吗?水要是洒在被子上可难清洗了。”
“要不你还是搬出去住吧。”
“姐姐不是说过原谅我的吗?”
“我后悔了。”
“没办法,姐姐也离不开我,对吧?”伊佐那微笑着。
“嗯,每天都想着杀了你来着……”她没给黑川伊佐那好脸色看。
“别说这种话,姐姐。我也会难过的。”伊佐那把脑袋搭在姐姐的肩膀上,白色的头发蹭得人痒痒。
“那太好了。”
“姐姐高兴就好。”
黑川伊佐那的防御如铜墙铁壁,无论如何攻击都不为所动。
于是,她也只能选择摆烂了。
“随便你吧。”
“真的吗?”
“……你能不能滚啊。”感觉到身后的硬物,她有点崩溃。
高中生简直和发情的猴子一样,一旦开了个头,接下来就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