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体的温度把糖果融化,外层黏糊糊的,我拆开一颗糖扔进嘴里。
然后抱住伊佐那,往他脸上印了两个带有糖果味口水的亲亲。
四
和哥哥吵架了,不想先低头道歉。但是很久没见他,有点想念,所以悄悄地去找哥哥。
但是却看见了把我的理智融化的一幕。我站在街边的绿化带上,盯着对面的哥哥。
他身边有一个陌生的女人,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亲密地手贴着手走在街上。
女人对着伊佐那笑。哥哥扭头和她说了些什么。
不爽、愤怒和嫉妒扭曲了我的脸庞。
这时候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了,我横穿马路跨过围栏,跑到他们面前。
我指着他们贴在一起的肢体,问。
哥哥,她是谁?
伊佐那没回答,反而握住了女人的手。两双手交叠在一起,让人本不多的理智近乎融化。
他手上的动作加重了力道,女人的脸上涌现了吃痛的表情。
我死死地盯着伊佐那,嫉妒使人发了疯,后槽牙快要咬碎了。
伊佐那并不配合,只是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寄宿学校应该不允许请假的吧。
来看你过得怎么样。我回答。
如果不是我这次逃课,恐怕要错过哥哥的许多事情呢?我皮笑肉不笑,质问他。
我又把矛头对准女人。
你难道没有自己的哥哥吗?为什么要缠在别人的哥哥身边。
哥哥……?伊佐那,这是你的妹妹吗?
女人惊讶地看了一眼伊佐那,又看了一眼我的脸。
我骄傲的抬起头,接受她的打量。只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我和伊佐那的关系吧。我甩开掉落在脸颊的刘海,自信满满。
诶,不要自卑啊。我刚打算安慰这个可怜的没有哥哥的女人。
我开口大声说。
看见我们如此相像的面庞会有惊讶是很正常的。我们的血缘关系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我哥哥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就算你如此识货,也不可以抢我的哥哥。
这是我的哥哥啦,给你过一下就可以了,快放手吧。
我皱着眉头,把他们两人相缠在一起的手一点点分开。
女人只是笑着说,“看起来不像兄妹呢?”
我和伊佐那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盯着她。两双紫色的眼睛像灯泡,闪烁着空洞的光。伊佐那后撤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什么意思?你这个外人怎么肆意评价我和哥哥,根本和你没关系吧。我气愤地喊。
女人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打出了暴击。
你哥哥会和外人接吻、上床,但不会和你做这些事情呢,妹妹酱。
区区这种事情,就想分开我和哥哥。我被她口中的事情给气笑了。
我扭头问伊佐那。
哥哥,我们难道不能做这些事情吗?
他只是说,兄妹之间做那些事情是不对的。
我拉住他的手,说。
哥哥,和我回家。
他站在原地,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
女人好像一只得胜的公鸡,就要往他这边靠,手也伸出来想要挽着伊佐那的手。
我看着伊佐那没有拒绝的意思,气得心火上涌,直接一拳揍上了伊佐那的脸。
他闪过我的拳头。
我并不是冲打他的脸去的,而是揪住了他额头前用发胶捏好的一缕刘海。
死死的拽着这缕刘海。
伊佐那一时半会不能从妹妹的牵掣下救回自己的头发,一拳砸在在我的腹部。想让我松开手,我接下这一拳,也毫不客气地出手砸向他的脸。
伊佐那的脸上留下一道淤青。他也不甘示弱,在你身上制造出更加恐怖的伤痕。
女人被眼前的两个疯子出拳的动作吓了一跳,下意识扯开了手,和伊佐那拉开了距离。
妈的,果然都是一群疯子。她不安地喊着。
我甩甩另一只空着的手让她赶紧滚一边去。
“我一般不打女人,你快点走吧。”
没有外人在场,兄妹便都没有留手,厮打在一块,像两头狭路相逢的野兽,想让对方低头。
我把哥哥压在身下,脸上露出了疯狂的笑容,将出血的脑袋抵在他的额头上。
哥哥。
嗯。
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
和妹妹睡觉不可以吗?
……
明明你也很舒服,对吗?哥哥。
……
为什么要故意疏远我,还把我送去寄宿学校,甚至找别的女人故意气我。
我们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乱/伦?
嗯,你会后悔的。
不,我才不会后悔。明明哥哥是个胆小鬼,故意推开我的行为才让我难过。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他像以前那样拍着我的背。
下次不准再拿别人刺激我,不然……
不然?他问。
我就拿刀砍死你,然后自杀。
好过分。哥哥真情实感地抱怨起来。
明明是哥哥过分。我揪住他后脑勺的头发。
那要是你以后不要哥哥了怎么办?他又问,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
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斩钉截铁的答案。
只是万一,一种假设。哥哥虽然这样说,但是却下意识地想到这种可能性就加重了抱着妹妹的力道,过大的力量挤压着胸腔,让人呼吸不过来。
哥哥,你弄得我好痛。我抱怨。
啊、啊,对不起。只是一想到你以后会和别人的男人在一起我就无法控制自己。
没关系,因为我最喜欢哥哥了。
我蹭蹭他的下巴。
最喜欢?
嗯。最喜欢。第一位。没有之一。
我也是。他说。
他笑起来,胸腔里的震动传到我的心口。好像有看不见的脐带链接着我们。
我安心地躺在他怀里。
五
生命如同疾病,我们是病变的双子。
或许会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或者像突然断裂的摄影胶带停止在某一刻。
像之前的每一次拥抱一样,我们躺在一起,同源的血脉从胸口流出,融化在一起。
控制不住地开始联想起之前某次拥抱的场合。我躺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
一起下地狱吧,哥哥。我在他的耳边静悄悄地说。
伊佐那的花札耳坠晃得人心醉,他把头埋在妹妹的头发里。
他的眼泪和血已经流干了,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死前的金鱼,丑态毕露。
过去的回答和此刻重合。
我躺在血泊里,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