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疑惑,看向他的眼神,不加掩饰的心疼。
江北尘内心闪过一丝异样,她这样的眼神更令他觉得被冒犯。
“懂这首曲子的人不多,或许,我可以帮太子殿下解开心结,太子殿下心底所匮乏的,由我进行弥补。”
这话说得真挚诚恳,陆允慈暗暗思忖,此刻自己是否要闭上眼睛,任一行泪自然落下,但又担心这样是否会演得太过,过犹不及。
毕竟这是她平生第一次这样地与一位男子周旋。
片刻,江北尘看向她的眼神却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陆允慈心下一沉,错了。
他不为所动,无比冷静地质问她:“你此举是为何?”
她瞬间懵了,方才旖旎的气氛被彻底打破。
“我平生最恨处心积虑之人,既然你决心为我做事,就守好你的本分,其余方面,不要自作多情。”他冷声警告。
“你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东宫上下,时不时有人命丧黄泉,那些人,皆是没守好本分,你若继续如此,便等着你的福报。”
这番话尖锐刺耳,陆允慈大脑一片空白,手指不自觉攥紧成拳。
两人长久对视,意味晦涩难明。
“在宝月楼见你的那天,我便察觉到了危险。偶尔使些小聪明无可厚非,但以你的身份,不要屡次挑战我的底线,不然,我不能保证会对你做出些什么来。”
她知道自己做得太过,忘记了要循序渐进,平白受了这样一场羞辱。
末了,江北尘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戏谑。
“事情已经做过了,到头来,你这般楚楚可怜的无辜面孔是做给谁看?”
说罢冷哼一声,扬长而去,徒留陆允慈停滞在原地。
御花园内,彻底静了下来。
她明白问题出在了哪里,此刻,只觉得气愤。自作主张愈战愈勇,殊不知早已越了界,她不自觉地咬紧牙齿,一颗心沉到了湖底。
末了,怒极反笑,却发觉神情已然僵住,一切都是如此多余。
四下无人,她再也不必压抑自己。
今日琉璃宴,可谓跌宕起伏。
亲眼见到杀父仇人却无能为力,甚至要对他归顺行礼,误错一音却歪打正着;幸而她在弹“故园无此声”时力挽狂澜,甚至谋得了教坊乐师的职位,但方才......
为何事情只要稍有转机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盆冷水?
痛苦将感知麻木,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鬼使神差地蹲下身,随手捡起地上一干枯树枝,狠狠刺进了自己的皮肤。
强烈的刺痛感随之而来,她觉得自己好似又活了回来。
忽然,不远处的池塘一连泛起了好几个水飘。
!
陆允慈立刻回头,竟看到了江临州。方才,他整个人被假山遮蔽,不声不响,无人知道他亦在此处。
他在这里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她倏地起身,不寒而栗。
“嫂嫂,皇兄寥寥几句话竟让你这样在乎?”
此刻,江临州一步步朝她走来,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怀好意地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