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塔齐欧抓起剑柄凑了上去,莫里斯本能地抱住他,正如他爱他那样简单且无需思考,任对方将危险的利刃贴到自己苍白脆弱的皮肤上。
“不许动。”塔齐欧像生了根似的附着在人类表面,开始用剑柄为他刮胡子。
莫里斯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一动不动。他的泛灰的头发披在后颈,一丝不乱地向后梳拢着,只有前额靠右位置垂下来一缕鬈曲的乌丝。在那一侧额角上——浓黑的眉毛旁边,现出一条细小的淡青色脉管。在人类莹白剔透的肌肤内,它看上去那么顽强,轮廓那么清晰,又是那么的令人惊悸不安。
塔齐欧小心翼翼,锋刃沿莫里斯耳朵缓缓下移,然后用手一拨,像孩子摆弄铅皮兵那样,将他的脸拨转到一边。被剔除的胡须散落在竖起的银灰色衣领边,毛茸茸覆盖面积锐减,那张英俊而憔悴的面容显得更加可爱、也更加令人心疼。
快结束时,莫里斯突然扬起头。
塔齐欧一惊,没反应过来,剑柄在人类下巴中间割了道浅浅的口子,鲜血倾涌。
“……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动。疼吗?”
莫里斯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疼。”
他们离得很近,四目相对。
随即那只持剑柄的右手一并捏起莫里斯的下巴,塔齐欧俯身凑近,深深吻住人类的创伤。他的牙齿瞬间被染红,跟着舌尖尝到一股甜腥味儿。
与此同时,塔齐欧感觉到莫里斯抱他抱得更紧了——那双手狂乱又克制地抓挠着他的后背,最后攥住肩膀。塔齐欧眼见对方服从般地向后倒去,内心得意扬扬。然而等这只人类的唇瓣降落到和自己持平的高度上时,莫里斯竟反身将他扑倒在沙地上。
爱伦:“……你们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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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原计划只在斐济待两天,可到第三天仍未能离开。因为他们的一个同伴失踪了。
第四天傍晚,塔齐欧在海滩上——他曾和莫里斯坐过的位置,发现了维德什的一只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