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敏才想了想,道:“也是,毕竟咱们孔老大能多说几句话就算不错了,哪能给你示范这些。”
他这是引以为荣了。
不过这几日有人过来偷看,冯敏才也觉得不能怪人家好奇,尽管孔宿没有再对戚颖表现出过分的关怀,然而他亲自带人的举动就已经很不同寻常。
麒麟卫里,有些人知道江南的秘事,知道戚颖的来历,他们打量着戚颖这具□□凡躯究竟还能创造怎样的奇迹。有些还在训练的孩子们则想着找机会与她比试切磋,想看看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能让孔宿另眼相待。
不过因为事关绝密,哪怕是麒麟卫内部,也不是随便哪一个就能知晓的,这些友善的试探都被冯敏才给当了,当然,外部的不友善也被他阻拦。
孔宿现在用他倒是用的趁手!
才想了这些,不过片刻而已,冯敏才抬头一看,孔宿又摆开了架势,戚颖这小姑娘竟然也倔的很,完全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他就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道:“两位,今日可否暂歇了,没事情做也不是你们这样打发时间的啊。”
这一个月,麒麟卫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孔宿偶尔被祈安帝派发了别的任务,中途还出了一次京城,但仍旧是风平浪静。
这两日他闲了下来,就成天“虐待”戚颖,冯敏才也被迫参与到这热闹中来,可他就感觉每天闲的发慌。
甲字号房的卷宗已经整理完了,可以看出江南这条线,大抵就是从九年前的科举舞弊案开始,幕后之人趁机安插了不少人手到江南官场,自此开始深埋多年的贪腐,亦有民间的灭门劫财之案。
便是不算这一回被查获的金银,此前九年,幕后之人也已经收拢了数目庞大的人和财,只是冯敏才带着人翻找了所有的线索,竟然找不到这些东西可能藏在哪里。
如此大案,虽然知道背后肯定有要员作为靠山,但是看到线索真的断了,冯敏才不由得心惊肉跳,偏偏孔宿只有一句“莫要自乱阵脚”。
也偏偏,那些趁机上位的官员们背后各有各的派系,权斗党争之复杂,并非梳理出来就能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老大,前日你去宫里,回来说陛下另有安排,到底是怎么安排啊?你就不去打探打探?”
有些事情有些话,冯敏才他们做不得说不得,但孔宿不一样,他是祈安帝的心腹,是孤臣,是陛下手中最锋利的刀,他可以做别人不能也不敢做的事情。
孔宿其实也有些不解:“陛下只说,稍安勿躁。”
冯敏才原本就是个不急躁的人,然而冥冥中总有种预感,告诉他要快一些,所以他急了。
“我观线索断在西北方,只看卷宗,难免还是有疏漏,得派人实地去查访才好。”
孔宿认同他的想法,道:“你所整理出来的那些,我早已呈上给陛下,并且建言由我带队离京。但毕竟京城不能缺少防备,所以我想,陛下应当是在等百里鸿闻回来。”
若说孔宿的忠心和能力,让祈安帝放心把京城交给他,百里鸿闻这个人就挺深不见底的,仿佛永远压榨不出他的上限,不过也因为这样,孔宿可以放心地把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给他去办,就比如现在,百里鸿闻奔赴江南,是押运队伍的主负责人。
戚颖道:“所以你和我提起中秋节,你已经做好了拖延到那时候的准备?”
冯敏才就惨呼一声:“那也太久了吧!”
却不想,午前刚提到的人,傍晚时分便踩着最后一抹晚霞回到了麒麟卫。
不过,百里鸿闻虽然从头到脚都还是那股没正形的味道,今日的模样却比往常更为狼狈,不仅发尾凌乱,面覆红痕,衣襟的扣子都少了好几颗,露出的白色里衣上似乎能看见半个红色的脚印。
这时戚颖已经回了桂枝巷,直面百里鸿闻的只有孔宿、冯敏才、宁三和萧霄,这四人看见百里鸿闻的模样,俱是一惊,孔宿甚至快步走过去,连声问道:“你与何人斗殴去了?”
然而这一走近,不需要百里鸿闻回答,孔宿也已经闻到了那股甜腻的脂粉味,熏得他僵住了身体,又忙不迭后退回去。
“能令老大作出这样不似寻常的姿态的人,也唯有百里同知了。”冯敏才不知从哪拿出三把扇子,友好地分给了同僚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