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武林鼎盛,留下无数传说轶闻,而至今朝,甚少听说那些江湖人能一苇渡江、折枝攀崖的神奇故事,但那些门派还在,只是不为普通人熟知。
戚颖却道:“家学而已。不过我曾听父亲提过,他年少时曾有奇遇,得人相赠了几本武功秘籍,后来也就变成鸣威镖局扬名的底气。”
只是秘籍从何而来,戚父并未说过。
杨骕感慨:“都是机缘。”
回到吴家,一夜好梦。
吴家要离开江州的消息并不需要刻意打探,街头巷尾随意一问,就能听到有关他们家的种种趣闻。
因为是临时改期,船又要的急,吴家一时寻不到小船整艘包下,只能与他人一道共享一艘大船。
在这价格上,船行本来要开出天价,毕竟是退了原先定好的船,使他们已经损失一笔,加急塞到了别的客人前面,光是解释安抚,又是一笔开销,总不可能让船行来承担这笔额外的损失。
做生意就要诚信,除非能够支付不诚信的价码,秦夫人也认了,但后来徐夫人得知了消息,就主动出面去和船行的人谈,看在她以及二房的情面上,船行稍稍退步,减少了秦夫人所要支付的金银。
但也是高价了,是以在江州出了名。
也因为吴家没能包下一整艘船只,杨骕也能多花些银钱买到同一艘船的船票,跟着一起北行。
说好的,他将会在抵达京城前的最后一个渡口提前下船,走陆路快马加鞭,先行返回京城,做好准备来接贺槿。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时间到了。
罗老太君倒是还想闹一闹,秦夫人越是不理她,她越是得弄出点动静来,不过吴文瑜从书院赶了回来,给劝住了。
他后来又去了秦夫人那边,母子两个客客气气地说了一会儿话,吴文瑜就又回了书院。比起一个亲人,他更像是个过客,在吴家匆匆地来去,不曾受困,亦不会久留。
不过吴文珃倒是被秦夫人给放出来了,拿着他哥留给他的书,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默默地去了书房,主动读起书来。
这期间,秦夫人还为她那时的主意,真的去拜访了三房。不过因为她的主动,以及完美而温和的笑容,甫一见面,倒是让三房夫妻有了错觉,认为是大房有求于人来了。
多少年了,他们三房在吴家受人奚落,亲母不慈,兄弟至疏,所有人都躺在他们三房的牺牲上,控诉着三房的残忍。尤其是他们大房,他那个伪善的好大哥,明明受了那样多的好处,却总拿自己的奔波来说事,若是真的不愿意,早早辞官返乡,三房反倒敬他有骨气。
可眼下,这个一样伪善的秦氏主动跑来,也算是让他们看到大房低头了。
多么快活,使人心思飘然,好像这辈子受的苦楚都是为了在此刻一观他们的狼狈,那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这两人心中窃喜,端着超然的架子,殊不知落在秦夫人眼中,便如两只可笑的硕鼠。老鼠还敢笑话人的伦理纲常呢。
不过没法子,她即将离开江州,不管是为了让罗老太君消停消停,还是为了不让这两人游离在外,又想出什么不得了的主意来,她是必须要走这一趟的,恶心也就恶心一会儿吧。
三房夫妻沾沾自喜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听明白了秦夫人的来意,因为心里觉得对方是来示弱示好的,所以甚至没想过秦夫人是否有别的目的,只问了一句:“母亲如此思念我们吗?”
是的,秦夫人说罗老太君,当然不会提及两人之间的交锋,更是将老宅的情况美化了一番,唯恐这两个人忽然明白过来,不肯回去居住。
但现在看来纯属多余,毕竟他们只是看到秦夫人主动登门,就已经飘得找不着北了。
真是不知一个窝里出来的兄弟,怎么会有三房这样的人。
秦夫人腹诽着,淡淡地回道:“我们离开江州,将来也回来的少了,母亲那边当然寂寞。三弟、三弟妹这些年来也不与老宅来往,按我说的,很不应该,倒是不如趁着这时候,好生与母亲亲近亲近吧。听说文珑也开蒙了,文珃有些书籍正合适幼儿,文瑜那边,我也叫他留下了些手记,带着他回老宅吧。”
吴三还不曾有什么反应,倒是殷氏,忍耐着狂喜与她道了谢。
如此,三房回归老宅居住,就这样说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