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闲云,繁花似锦。
家丁们忙成一团,来来往往笑语不绝,惊起莺啼虫鸣阵阵。
叶川遥踏入家门,望着熟悉的院落,百感交集。
两世相隔,未曾想,他还能再回来这里。
父亲,家,都依旧还在。
真好。
下人们已将前厅打扫干净,一切布置同从前一般无二。
叶青云进了屋,环视片刻,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我叶青云还能活着回来,卫国公府亦门楣犹在!”
叶川遥心中也五味陈杂,多日来的提心吊胆总算能暂且放下。
他为父亲倒了茶,柔声道:“阿爹此番逢凶化吉,日后咱们卫国公府必定会顺风顺水,平平安安。”
叶青云笑着点点头:“说得对,如今否极泰来,该高兴!”
他说完看向自己儿子:“阿遥,你说这段时日你都住在将军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快给为父讲讲,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叶川遥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缓缓道:“阿爹那日被大理寺带走后,国公府便被查封,我只好带着家里人去庄子上……”
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叶青云听完后大为震惊,感慨万千。
许久后,点点头,叹声道:“将军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
“若不是将军出手相救,为父恐怕难逃此劫。我叶青云何德何能,竟得将军如此厚待!”
“如此大恩,何以为报?”
叶川遥莞尔:“将军大义,自然不忍奸人当道,忠臣蒙冤。不过……”
“父亲说的对,如此大恩,确实要还。
至于怎么还,他自然有他的法子。
叶青云思忖着点点头:“无妨,也不急于一时,日后我国公府慢慢报答将军便是。”
“只是……”
“如今你二人的流言如此之甚,该如何消除?”
叶川遥扯了扯嘴角,无所谓道:“随它去吧。”
叶青云深深地看向自己儿子,顿了顿道:“阿遥,这段日子你住在将军府,与大将军接触可多?”
叶川遥垂眸笑笑,曾经过往在脑中一一闪过。
想起沈翾淡笑的眉眼,他不自觉轻笑道:“将军待我很好,不光给了我容身之所,还指点我武艺,教我处世之道。”
“我与他……”
“所思所想,甚是投缘。”
叶青云神色不明地点点头,又问:“那你对他……”
叶川遥往父亲身边靠了靠,嬉皮笑脸道:“爹,若是让您这位忘年之交给您做儿媳妇,您可愿意?”
“这……”
叶青云险些被这话惊到,眼睛瞪了瞪,道,“休要胡说!”
“大将军岂是你能胡乱编排的?”
“先前你自作主张,散播那些流言勉强可算权宜之计,如今危机解除,怎可再损将军威名?”
“哎呀,您就说愿意不愿意吧?”叶川遥眨眨眼,俏皮道。
“这……我……”
这哪是他敢想的!
叶青云支支吾吾张了张嘴,高声道:“有什么愿意不愿意,大将军若真要娶你,你爹我又能有什么法子?”
“咱们又斗不过人家!”
叶川遥:“……”
“爹,您能有点骨气吗?”
“哦,您这意思是,只要是您斗不过的人,您就得乖乖把我送出去?”
“那若是我不喜欢的人呢?若季寒执意要我给他做侧妃,您也把我交出去?”
“胡说,那自然不行!”叶青云暴跳如雷,“我叶青云的儿子,岂能给他人做妾!”
“且那季寒阴狠毒辣,陷害忠良,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绝不会让他动我儿分毫!”
叶川遥笑笑:“看吧,所以还是沈翾最好,您说对吗?”
叶青云:“……”
他虽素来欣赏沈翾的人品和才干,观点和政见上也与他颇为投缘,但若让沈翾喊他岳丈……
他怕是得厥过去。
叶青云打量自己儿子须臾,沉声问:“阿遥,你同爹说实话,你对沈翾,是真动了心思吗?”
叶川遥有事从来不会瞒他,可这次却并未作答,只轻笑道:“好了,不说这个。”
“阿爹您先回房好好歇息,我去外面帮忙啦!”
说完小跑着出去,只留清脆嗓音在屋内轻轻回荡。
“这孩子!”叶青云摇头轻笑。
他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方觉安定下来,可心里又泛起隐隐担忧。
沈翾对阿遥如此照顾,又任由流言泛滥,究竟是何用意?
阿遥这个傻小子,平日里那般聪明机灵,怎么偏偏在感情上一根筋?
若修不成正果,日后怕是要有的伤心。
叶青云一声长叹,也罢,年轻人自有年轻人的造化,便随他去吧。
入夜,卫国公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叶青山一家三口也回到府中,一家子围在一起,终于能安定地吃一顿团圆饭。
“父亲,叔父,你们受苦了,阿遥敬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