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记忆里眉目间满是忧愁之色，只能通过抽烟解闷，故作轻松的詹姆斯戈登，蝙蝠猫有些不太确定的想。

不过稍后，大概消化完记忆的蝙蝠猫就自问自答起来。

不，戈登不仅已经成为了GCPD的局长，还是个与他哥谭携手多年，多数时候摆平不必要麻烦的编外搭档。

通过记忆了解了戈登的为人，不由得为戈登会升任局长而感到的蝙蝠猫刚松下神经，露出了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惨遭手臂贯穿胸膛，颤颤巍巍地想要拿起一支烟，却几度滑落的戈登就出现在了蝙蝠猫的眼前，“咳……老实说，你可真不念及曾经的情谊，居然让我连支烟都不能抽完。”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戈登往日神采奕奕的双眸就失去了光彩，就连想要捡起香烟的手也跟着彻底失去力量支撑的身体一起倒向了地面。

“布鲁斯老爷，作为一位一直照顾您至今的管家，我想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您。”

“哪怕比这黑暗多的时刻您也经历过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您却放弃了？”

可没等蝙蝠猫从戈登的死中缓过神来，须发花白，比初见时沧桑许多的阿尔弗雷德，他所敬爱的老管家就出现在眼前，抬手颤抖地抚上了他的脸颊。

而有了戈登的前车之鉴，哪怕蝙蝠猫不愿相信老管家会真的死在他眼前，本能也促使他通过闭上眼来逃避这足以预见到的事实。

“当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托马斯老爷，您也不曾经历过犯罪巷里的那场抢劫案时，我就曾发誓过要守护好您，守护好依旧要踏往那条义警之路的您。”

但就算蝙蝠猫紧闭双眼，哪怕断掉一只腿，也还是努力想要靠近他，手握中和试剂，满怀希冀地看来的阿尔弗雷德就出现在眼前。

“现在，是时候该兑现我的誓言了，布鲁斯老爷，请回想起曾经，回想起那些你曾许下的诺言吧？”

却是由于一时不查，在手中中和试剂意外脱手，应声摔落的瞬间，眼含绝望地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说稻草人恐惧毒气中老管家出言责骂蝙蝠猫，将一切种种怪罪在蝙蝠猫身上可以算的上是噩梦的话，仅仅是“醒来”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那么垂垂老矣的阿福死在蝙蝠猫的眼前，还是由未来的后者亲手杀死的话，就已经不是单单噩梦两字足以形容，而是一场足以笼罩蝙蝠猫一生的梦魇，就算醒来也终究是无济于事。

“不，不，阿尔弗雷德，不要！”

眼看着阿尔弗雷德的身体要倒在地面之上，就算知道眼中的老管家已经失去生机，蝙蝠猫也还是拼命地向前狂奔，想要以这具猫咪的身体接住对方。

然后理所当然地扑了个空，抬头满是无措地望向了那本应是老管家倒下的，却空无一物的地方，久久不能回神。

他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馈赠是谁的馈赠？

是黑暗多元的主宰，巴巴托斯的馈赠。

他不应该怎么做？

他不应该为了复仇扣下扳机，去干掉一群根本就没可能干掉的存在，纵容自己沉溺于巴巴托斯的力量，轻信于巴巴托斯的蛊惑之言。

一旦做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一旦扣下扳机就代表接受了巴巴托斯的力量，会彻底失去自己的本心与底线，毫无怜悯地屠戮自己所守护的人们……

恍惚之间，双手似乎变得鲜血淋漓，脚下满是有着惊恐面容的死者，视线内的自己身形也开始变化的蝙蝠猫踉跄地向后退去。

直到他已经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好巧不巧地对上了一个个怀着满腔怨恨，皮肤青灰，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死者，“这全都是你的错，这全都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