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己这反应,白贝贝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不知道……”庄北在活中从不杀人。
现在活中,无论死人还是活人,谁不知道庄北爱救人的好习惯,但魏己看上去居然是半点不知情。
樊芈看了看魏己,又看了看庄北手下的莫顾,略微思考了一下,心中忽然浮现了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
“没错。”
笛安终于爽够了,他盯着魏己,缓缓道:“你确实是死人,但你是一个,早就已经被投票出局的死人。”
“现在的你,只是她的执念。”
魏己神色屹然不动:“无稽之谈。”
笛安微笑,没管她的故作冷静,继续道:“早在进这个魇的时候,我就困惑过,你为什么会和那个玩家那么像?”
上次进血池汤泉,笛安有过相似的经历。
那个身着曲裾袍,脸戴面具的女人,指挥怪物把他拖入池底,他在池底分不清昼夜,也失去了投票的权力,只能在一次次的死亡中等待,等待魇的消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天,或许是几年,池面的血色终于被破开,一个女人拿着钥匙解开了笛安枷锁,送他出了血池。
那个救他的人,长得和魏己很像。
为了救他,那个玩家沉入滚烫的血池中。
那个时候,戴着面具的魏己就站在池边,看着虚弱的他,看着那个玩家的沉入血池,没等意识模糊的笛安思考太多,他便出了魇。
“我一直以为,那一次是你赢了,所以你才能再次出现在这里。”在魏己身份暴露后,笛安更加确信了这个想法。
但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魏己会和那个救他的那个玩家长得相似,是巧合吗?以及……
为什么这场魇里,戴面具的不是魏己,而是莫顾。
“现在我才反应过来,那一场的赢家,不是你,而是……”
笛安看向一言不发的莫顾,语气笃定:“……你。”
“魏己没有获胜,她最后应该是……自投了。”
庄北指尖微动,莫顾的脸谱面具应声落地,露出了那张与魏己六分相似的脸。
笛安道:“果然,就是你。”莫顾正是上次救笛安出池的玩家。
白贝贝看到莫顾的真颜,难掩震惊:“你脸上根本没有残缺!”
“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巧合罢了。”莫顾并不慌张。
“那你为什么要戴面具!”樊芈皱眉逼问。
莫顾道:“自然是怕引起没必要的误会,像现在这样。”
白贝贝惊疑不定:“如果是这样,那莫顾上一场是没有死的,可她作为上场血池汤泉的赢家,怎么能再次进这个魇,就算她活下去了,也该往高层魇去才对啊。”
笛安笑着问莫顾:“真的是巧合吗?莫女士?”
莫顾反问:“要不然?我手眼通天,能一直停滞在第五层?”
笛安笑而不语。
信息量太多,白贝贝脑中一时纷乱异常,她盯着莫顾,又看了一眼神情紧张的魏己,脑中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忽道:“魏己的女儿!”
她忙不迭掏出那个从魏己房间中翻出的盒子,拿起其中一张照片一看,那个少女果然和莫顾长得一般无二。
“可以再看看那张死亡证明。”笛安提醒。
白贝贝拿起死亡证明,这才发现,魏己的丈夫,就是姓莫!一直以来,莫顾的存在感都太低了,名字自然也没人关注,所以当时居然没人察觉出这个不太巧的巧合。
莫顾,就是魏己的女儿。
早在笛安经历的那场魇中,莫顾和魏己或许就意识到两人的相似会引起玩家怀疑,所以魏己才会先一步戴上面具。
而这一场,为了混淆笛安的视听,则是由莫顾先一步戴上面具。
“所以呢。”
见两人身份已被揭开,莫顾忽然放松了,她抬眸看向庄北:“你打算做什么?”
“打算,调解一下你们母女之间的矛盾。”庄北转眸看向笛安。
笛安了然,去一旁拿了两张凳子过来,一张给魏己,一张给莫顾,示意两人坐下。
这下不仅是白贝贝,其他几人也都愣住了。
怎么就进入金牌调解栏目了?
莫顾盯着那张凳子,没有坐下,而是对庄北道:“你杀了我吧。”
魏己神色一慌,想要上前却又忌惮庄北,只能紧张看向莫顾。
庄北问她:“为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莫顾长得虽然和魏己相像,但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比起魏己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接着道:“我是这个魇真正的死人,我死了,这个魇就能真的消散,你们都能出魇。”
莫顾的生命,停滞在了她最厌恶的时刻。
猩红的血池,活的恭贺声,消散的魏己,以及,沉入池底的自己。
她以为,死会是结束,可她低估了自己的执念,也没料到活的恶趣味,她被迫苏醒,经历这让她厌恶的一切。
周而复始,让人作呕。
“你说的没错,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她的死就是我的执念。”
那场血池汤泉的赢家,确实不是魏己,但也不是莫顾。
赢家,只有笛安一个人。
庄北盯着莫顾,说出他听到的重点:“你宁愿死,也不想和你母亲和解。”
“你甚至不愿意喊她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