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飞看着庄北干净利落的身影,眼中暗色愈胜。
【数值已达8.9,9.0,9.1,稳定上涨中,装逼进度依旧是百分之七十五。】
装播报完,忽然响起庄北之前说,要等六点才能装到最后一个人,他不由询问:【为什么一定要到六点才能装到那个人?你又知道什么了?】
庄北扛着滔天苦痛打怪,没有多余工夫和装解释,只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等所有信徒倒地,庄北也已是眼前发黑。
一双冰凉的手将他托住,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还要等吗?我不想等了。”
“无论是那种结局,死人都是要消失的,我抹杀或是你超度,结果都一样,庄北,他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能活到现在的代价就是必定会消亡。”
庄北意识逐渐溃散,他一把摁住笛安的手,低声回道:“不一样,别动手,我撑得住,再等一会……”
话还没说完,他便瘫软在笛安怀中,笛安抱着晕厥的庄北,望向远处神情各异的四人,咬牙沉思片刻,最后还是抱着人转身离开了。
昏暗的卧室中,笛安坐在床边的地板上,他扣着庄北略显削弱但暗含力量的指节,目光晦暗的喃喃:“救人,救人,救人……你会救我吗?”
不知过了多久,被笛安握住的手一颤,庄北掀开眼,声音沙哑得可怕:“几点了?”
“五点五十六。”笛安回完,将水送到庄北唇边。
庄北咽下水,却浇不灭那无处不在的火焰,没等他再开口,笛安的唇便覆了过来,这吻缱绻得让人沉迷,庄北却无力迎合,只能仰首承受。
几分钟后,活戏谑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缠绵:“真是恩爱——”
同时,庄北身上陡然一轻,火焰烧灼的苦痛终于消失。
笛安起身,两人唇间拉出暧昧银丝,他抬手为庄北整理凌乱的领口,看都没看身后的活一眼。
“确实是——我见犹怜。”活毫不见外的凑到庄北面前,他点评完庄北虚弱的脸色,还故作关切的询问:“怎么被折腾成这副凄惨模样?笛安不够温柔?”
庄北:“不劳你挂心。”
笛安话不多说,直接一掌向活的灯罩拍去,却被活轻飘飘的挡开,他撤到半空中,开口:“看来你们不太喜欢我,行吧,那就……”
“开始投票吧。”
与此同时,神殿中的四人陷入沉默,没有谁想第一个投票。
活也不着急,他支着腿坐在半空中,贴心道:“你们慢慢考虑,我有无尽的时间等你们。”
“原来大家不在一个地方也能投啊……”空气太过窒息,舒德开口试图缓解尴尬。
活接话:“放心,我是绝对的公平公正,我会将笛安和庄北的投票同步给你,也会将你们的投票同步给他们。”
“现在,暂时没人投出第一票。”
天定胜踌躇片刻,开口:“我觉得……孙三听有些太了解这里了,不仅对规则了如指掌,还借主神帮了赵寻飞一次。”
“这样毫无缘由的救人,更像是在迫切的拉拢人心,动机尤其让人怀疑。”
孙三听被这样指控也依旧保持冷静,他盯着天定胜,冷声道:“拉拢人心就是动机不纯?活人难道不怕被投?无论活人还是死人,都怕被投票出局。”
天定胜脸色微变,他沉默思考片刻,还是道:“我投孙三听。”
“孙三听一票。”
舒德看到这,后知后觉开口:“确实啊,他一直都让人感觉知道很多,而且,前途尽毁,无路可走后,却是很有可能误入歧途,进这种邪教……”
反复斟酌下,舒德一咬牙,道:“我投孙三听。”
“孙三听两票。”活望着脸色黑沉的孙三听道。
“我投庄北。”
赵寻飞毫不犹豫的投票引得几人侧目,他不慌不忙道:“和笛安那个疯子关系暧昧就已经说明很多了,如果不是死人,怎么能有机会和那疯子发展感情,早听说笛安和死人关系匪浅。”
“最关键的是,他在幻境中是亲口承认了自己有错,然后到了要忏悔时又临时倒戈,喊着他不信火主神,扛着刑罚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不是更显得刻意吗?他分明就是想洗清自己的嫌疑,才故意说自己不信火主神。”
舒德听完这一堆长篇大论后,忍不住开口:“你得不到就要毁掉是吧。”
赵寻飞脸一红,粗声嚷嚷:“我有理有据!”
“孙三听两票,庄北一票,哦——那边有了动静。”
活灯光一闪,道:“笛安投了天定胜一票。”
天定胜脸色骤变,满眼不可置信:“为,为什么!”
“因为你是死人。”
孙三听看向天定胜,接着冷道:“无论是赦免罪孽的火主神,还是烧而不死的信徒,都是死人的执念。”
“你认定自己有罪,但又无人能赦免你,火主神便能成为你唯一的信仰。”
“你的家人全都是被烧死的,而这里认为烧死的人就会解脱成神,这样的教义自然是非常合你心意。”
孙三听目光坚定,上前一把捉起天定胜的手腕,上面的黑曜石手串熠熠生辉,他冷笑道:“这手串你宝贝的很啊,不像是捡的!”
“我投天定胜。”
“孙三听两票,庄北一票,天定胜两票。”活转播完大厅的投票进程,看向床上躺得安稳的庄北。
见庄北沉默不语,笛安心中升起些不安,他忍不住道:“天定胜绝对是死人,他的黑曜石手串是一进魇就戴在手上的,那是他的执念,不是他捡来的,你……”
“我投庄北。”庄北平静投出最后一票。
“我就知道。”笛安窒息,就不能指望庄北规规矩矩出魇。
“呵——平票。”活坐在空中,低垂半头,询问:“我一走,这个魇恢复运转,你就真的会死,知不知道?”
“你身上本来就担着刑罚,平票是全员被火主神锁定,两重威胁相加,你会瞬间毙命。”
“我知道。”庄北丝毫不慌。
活摇头感慨:“原以为,你会是个难杀的……”
“但我不会死。”
庄北握住笛安冰凉的手安抚,抬眸对上活缤纷的台灯头,淡道:“你的规则,判定所有人会死在这,但我,非要带所有人活着离开。”
“你猜,谁会赢?”
活灯光乍然炽热,他兴奋道:“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