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北愣住:?
笛安非常不要脸:“没错,就是求姻缘,给我最灵的香火,你这有没有姻缘牌之类的,就那种把两个人名字写好然后挂树上,就能保一辈子不分开的那种,有没有?”
新向满是歉意:“虽然我这里确实有颗树,但没能开发出这样的业务,你知道的,这里人烟稀少,能坚持供给香火就已经是极限了。”
听到这,笛安只能遗憾道:“行吧,如果哪天有了这业务,记得把树上最好的位置留给我。”
“这是当然,以我们的交情,我定会给你留这个后门。”
新向说着,从袈裟中掏出两束香,分别递给笛安和庄北:“两活币,包灵的。”
到了结账的关键时刻,急于表现的笛安忙摁住庄北的右手,没管还在发愣的庄北,连声道:“别和我抢,我来付钱,新向别收他的钱,我买单……”
庄北无言片刻,退后一步,给笛安留出空间:“……不和你抢。”
看着与新向娴熟交易的笛安,庄北若有所思,他大概知道为什么这里人烟稀少了。
按理来说,这种供玩家寄托信仰的综合宗教场所本可以很受欢迎,可供香火要花活币,虚无缥缈的神佛即使信奉也难百分百显灵,玩家根本不会愿意这样消费比命还重要的活币。
长此以往,纵使这里真能显灵,也没有玩家愿意来上香了。
这也难怪新向能和笛安有“交情”,整个观宇估计都靠他无限刷的活币养着。
庄北看着手中的三根香,提出异议:“我不求姻缘。”
笛安毫不介意:“没事,我求就好,你爱求什么求什么。”
新向揣着刚到手的两热乎活币,附和:“一个人求,也包灵的。”
一人上香求两人姻缘也能灵?
庄北看向那空荡荡的主殿,心想这里可能不是什么正规庙,连手中的香都感觉带上了些邪气。
笛安不管那么多,拉着庄北就往殿中去。
新向没有跟去,揣着手目送两人进殿。
主殿中和一般寺庙没什么区别,香炉贡品一应俱全,只不过高台之上,没有神像。
笛安帮庄北点燃香火,道:“这里不设神像,要求哪路神仙,在心里想着就可以了。”
常客笛安三两下就拜完了,香也插进了香炉,回头一看,只见庄北还看着手中袅袅升烟的香,没有动作。
“赫兰斯那边是不是……不搞神仙保佑这一套?”
笛安揣测之后,觉得庄北可能是不信教,便开始唆使:“实在想不到求哪路神仙,就随我求月老吧,保佑咱长长久久情比金坚——”
“不了。”庄北瞬间做出决定,扑通跪在蒲团三拜上香。
笛安被突然利索的庄北逗得连连失笑。
“求的什么神?”
两人出殿后,见新向又坐在树下击磬,庄北听着悠远的敲击声,回答笛安:“无相生。”
笛安侧眸,看向平静的庄北:“这神倒没听过,保什么的?”
庄北道:“不保什么,我只是想信无相生推崇的思想。”
笛安追问:“什么思想?”
“无相生推崇,众生无罪。”研究无相生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但庄北现在依旧记得那句话——
万般皆是空,众生本无罪。
“你说的是相信,还是‘想信’?”坐在远处的新向,对庄北遥遥出声。
磬声再响,庄北看着新向,在悠扬击磬声中回答:“我想,相信。”
但没成功。
火红枫叶飘零,落在新向雪白的袈裟上,他一边击磬,一边道:“你不信无相生,也不信众生无罪,为什么还要去做这个无意义的祈愿?”
笛安听到这,也明白了过来,他危险眯眼:“你祈愿失败也不想求我们的姻缘。”
“我想尝试相信。”但庄北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新向陷入沉默,没再问什么,只继续击磬,似在思考。
“听上去你在逼自己。”笛安走到庄北面前,抬手捧起他木然的脸,坏笑道:“逼自己干嘛?不信就不信呗,还是跟我信月老来得好,反正不管他显灵不显灵,咱都不能分手。”
被笛安挤脸的庄北回神,听到这话后,纠正:“我们没有在一起。”
笛安笑眼弯弯,歪头:“所以也不能分手。”
庄北皱眉,目露困惑,这逻辑关系好像不是这样用的。
“只要你不承认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是永远不分手。”笛安贴心解答。
笛安心情愉悦,很满意自己的逻辑,他非常手贱的将庄北的嘴捏到嘟起,随后垂首就是一嘬。
啵——
地上的新向礼貌闭上金属眼皮:“非礼勿视。”
庄北一把推开笛安,反驳:“不对。”
“不对?”笛安被推开也不恼,摸下巴道:“那你就是承认我们在一起了?”
“那我和月老必定联手,死守咱俩的爱情,我们还是永远都不会分手。”
庄北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反驳这样荒谬的言论,只会显得自己格外弱智,他觉得自己和笛安现在简直就像精神病院交流病情的病友。
有幸旁听到笛安逆天发言的新向,不由感慨:“华文当真博大精深。”
实在无力反驳的庄北选择抬步就走,笛安追上他的步伐,拉住他笑嘻嘻追问:“怎么?说不过就跑?”
庄北停下脚步,目露无奈:“闭嘴。”
“好啊——闭嘴。”
笛安应完声,就又垂首亲了过来,这次庄北险险躲开,他推着笛安比墙厚的脸皮,询问:“为什么总要亲?”
笛安抓开庄北抗拒的手,快速道:“闭嘴的意思,难道不是用你的嘴堵住我的嘴吗?”
如此不要脸的话一出,华文不好的庄北直接被硬控三秒,笛安借庄北发愣的空档,跟个恶霸一般欺压而上,把人怼到了墙上,埋头又是一啃。
个子高总归还是有些优势,能将人密不透风的压制,但这对强悍的庄北无效,他知道无数克服体型劣势的反击技法。
可现在却没对笛安使用任何一个。
口腔被扫荡得彻底,独属于笛安的阴冷腥甜占据庄北所有感官,他本该抵抗,却莫名泛起懒意,最后逆来顺受,任其搅弄。
堕落还是沉沦,他忽然不想思考。
暧昧粘连水声混进悠扬肃穆的磬声,新向这次不止要闭眼,还要闭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