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诗词唱和时,江姝月神色那么温柔。
明明他们琴瑟和鸣时,江姝月笑容那么美丽。
到头来,怎么就成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呢?
赵璎看看冷面的江姝月,又瞅瞅难掩悲痛的李昱鸿,轻轻地开口:“李……大人?”
李昱鸿这才注意到赵璎,急忙强忍住悲痛,拱手弯腰行礼:“拜见公主!”
“起来吧。”
李昱鸿嘴角抽搐着,似是在强忍着什么,半晌,又不甘心的问:“姝月姑娘,你说的是心里话吗?还是怕违抗圣旨连累我?”
江姝月抬眸,神色淡然,眼里歉意闪烁:“昱鸿,对不起,反正我们的亲事已经取消,你就令觅良缘吧,我想很多大家闺秀都愿意嫁给你的。”
望着李昱鸿失魂落魄的离开,江姝月有些愧疚,却也只能无奈地叹气。
倒是赵璎,之前对李昱卿充满了好奇。
如今,对江姝月也产生了好奇。
“李昱鸿,李大人,是翰林院的编修,我在父皇书房见过他,”赵璎眨了眨眼,“姝月,你们有婚约了吗?”
江姝月摇了摇头。
赵璎见她愁眉不展,笑着挽上她的胳膊,俏皮道:“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府里的后花园走走啊,我陪你散散心。”
彼时,已是初秋。
园里灿黄的菊花灼灼绽放,荷塘里的莲花却开始卷边枯黄。
“要真是我二哥横刀夺爱,我去和父皇说,”赵璎道,“你不要过于忧心,父皇是个明事理的人。”
江姝月摇了摇头,愣神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璎皱着眉头,歪头疑惑道:“李昱鸿?李昱卿?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他们是兄妹。”
听完江姝月讲述两人之事,赵璎讶异地瞪大了眼。
摇头直呼,不可思议,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想到刚才江姝月对李昱鸿的拒绝,又不禁好奇问:“姝月,你是真的想入宫做太子妃吗?”
江姝月一怔,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什么,忙看向赵璎:“公主,你有什么办法帮我吗?”
“我?这是父皇的赐婚,”赵璎无奈地摇头,“求父皇收回成命,这太难了,而且也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才行。”
江姝月抿抿嘴,叹息一声,佯装无奈道:“我知道太子请旨赐婚,并不是因为真的多喜欢我。”
“二哥很喜欢你,在凤阳县的时候,就对你念念不忘了,这个你可以放心。”赵璎说。
江姝月摇了摇头,苦涩一笑:“或许喜欢是真的,但更因为我是尚书令的女儿。”
话一说完,江姝月果然在赵璎脸上看到了一丝凝重的神色。
事到如今,江姝月也顾不得其它了,只能赌一把。
赌赢了,她和李昱卿全身而退;赌输了,大不了让赵璎治自己的罪。
“公主,”江姝月握上她的手,声音很轻,却很谨慎,“我知道,你和三皇子是不想我做太子妃的,对不对?”
赵璎一愣,没想到江姝月如此聪慧。
既然如此,赵璎也不遮掩了,索性直言:“对!我们当然不想!——你想说什么?”
江姝月道:“姝月虽不在宫中,但也知道自古以来,宫中权谋之争、储君之争的激烈。”
“大胆!江姝月!你公然议论储君之事,是不要命了吗?”赵璎沉了脸色,“太子已立,储君已定,你公然讨论,简直是胆大妄为!”
赵璎的发怒,在江姝月的意料之中。
她微微抿嘴,佯装知错委屈:“好吧,公主,姝月知错,甘愿受罚,——只是,公主一直说让我把你当朋友,我才直言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再说了。”
赵璎沉默片刻,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抬头道:“姝月,你知道的,我和我三哥才是一母同胞兄妹。”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江姝月点着头,“所以,你可以帮我吗?也是帮你们,求圣上收回赐婚,取消这门婚事。”
赵璎好奇极了:“你不喜欢温雅翩翩的李大人,也不愿做太子妃,姝月,我真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公主,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赵璎舒了口气:“我来想想办法吧。”
似乎是看到了一丝希望,江姝月心情突然舒畅了几分:“公主,不如我们到小亭一坐,喝点茶、吃些点心啊。”
“好啊。”
两人走着,江姝月这才想起什么,问:“对了,公主今日为何来江府?”
“哦,我今日是来见卿妹妹的,三番两次承蒙她搭救,所以带了些礼物给她。”
“那卿儿一定高兴极了,我让人把她喊来,正好一块坐坐。”
江姝月说着就要摆手远处候着的秋香。
赵璎打断她:“卿妹妹不在府上,她出去了。”
“出去了?什么时候?”
“不多时,”赵璎挑了挑眉,狡黠一笑,“去天香楼见一个贵客。”
江姝月拧眉疑惑,下一瞬,惊道:“是三皇子。”
“对!”赵璎眉开眼笑,一脸欣赏,“姝月,你不仅貌美,而且十分聪颖,怪不得李大人和二哥都为你神魂颠倒了。”
赵璎还在笑着赞美她,江姝月可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她之前在夜宴上就猜到了赵瑀对李昱卿的心思。
不过她想着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府里,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赵瑀竟然出宫单独出来见人了。
“公主,我们也去天香楼吧。”
“啊?”
“秋香,备马车。”
赵璎还在一头雾水中,江姝月已经命人准备好,并且快速出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