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儿,”江姝月轻声唤她,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出门在外,还是少惹事端。
这时,又一男子和女子走过来,大抵是同行一伙的。
“姑娘手下留情,”此男子倒是彬彬有礼,拱手客气,“我哥哥一时失言,还望多多见谅。”
李昱卿这才松了手。
“二哥,你没事儿吧?”男子问。
“我没事儿!”说完,轻佻男子恶狠狠地瞪了李昱卿一眼。
“这是我二哥,赵二,这是我妹妹,小九,”男子介绍道,“小生家里排行第三,所以也唤作赵三。”
江姝月浅浅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李昱卿没有言语,对于此人,她也丝毫不敢兴趣,只是一直盯着赵二,目光冰冷。
擂台上的活动如火如荼,并没有因为台下角落里的小插曲而被干扰。
江姝月唯恐再与旁人起争执,于是拉着李昱卿去了擂台的另一侧。
文试结束,竟然还有武试,这真是太有意思了。
对对子、赋诗、弹琴,倒是不太能难住台下的大家闺秀,最多有优劣之分,但是会大多都会。
武试就难了。
“虽说女子理应琴棋书画,绣花女红,但是我爹说了,母亲身体强健,生出的娃儿才会强壮,男人嘛,三妻四妾实在正常,母凭子贵也是正常。”
此言一出,台下有嬉笑声,也有不屑声。
这时,唤作赵小九的姑娘抬手呵斥:“说得是情爱缘分,原来摆擂台招亲,不过是把女子当做货物一样左挑右捡!”
“姑娘有意曲解,是何用意?”男子怒目而斥。
赵小九歪头看向一旁,道:“三哥,教训他!”
赵三闻言,一跃跳上擂台。
男子大言不惭:“我没有断袖癖好,要是你输了,你妹妹就得进我家的门!”
赵三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挥拳出去。
两人登时在擂台上打斗起来。
秦青看得乐呵,只鼓掌:“好!好!好!”
没想到这男子还真有些功夫。
打斗了几十个回合,赵三竟然渐渐落于下风。
秦青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跳上舞台就助阵。
然而她三脚猫的功夫,纵使两人合体,也依然渐渐败在男子棍棒之下。
男子轻笑:“又来一位姑娘,莫不是你与台下姑娘为我争风吃醋,若是你们败了,是不是都要甘愿做我的媳妇儿,那到底谁做大谁做小呢?回家给我生一堆胖娃娃!”
台上起哄声更激烈。
李昱卿不悦地皱眉。
方才江姝月被当众调戏,她已经很生气。
如今又见男子轻视女子,她实在看不过去。
目光转向江姝月。
江姝月轻声道:“休伤人性命。”
李昱卿听罢,施展轻功,凌空飞起,半空接住要摔倒在地的两人。
稳稳落地,李昱卿松开两人的胳膊。
“艾渠,教训他!”秦青愤愤不平。
“呦,又来一个,难不成姑娘也是看上了在下?”男子笑得轻浮孟浪。
李昱卿冷声道:“我只管留你性命。”
话音刚落,她脚蹬地面,身子贴地飞去,闪着银光的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过去。
男子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棍棒登时被劈成两半。
不消几个回合,李昱卿就将人跌倒在地,刀停在男子脸上一手掌距离又收了回来,转为脚踩了上去,脚如手般扇了几个巴掌,只把男子的脸踢得青肿不堪,嘴角吐血。
“卿儿!”江姝月喊。
李昱卿这才收了手。
“好!”台下尽是看热闹的看客,管他谁输谁赢,有趣味看就好。
一场擂台招亲竟然因为李昱卿的插足而草草结束了。
“姑娘留步!”身后传来赵三的声音。
李昱卿一行人闻言停下脚步。
“多谢方才搭救之恩,敢问芳姓?”
“不谢,不用。”对于陌生人,李昱卿向来冷冷淡淡的。
说完,拉着江姝月的手就走。
倒是秦青,看到赵三张望的目光,心中满是骄傲和自豪。
于是,忍不住后退几步,凑到跟前,小声说:“她叫艾渠。”
“少侠艾渠?”赵三一愣。
秦青也一怔,还知道艾渠的名字,看来也是个混江湖的,她笑着重重点头,然后挥了挥手就走了。
“妹妹!”赵二和赵小九也走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方才那女子叫艾渠,可是我听闻江湖上少侠是男子,真是奇怪。”
赵二对此倒是不感兴趣,只是望着江姝月伶俜的身影,颇为惋惜地摇头:“唉,小地方竟然有这么美的人……”
三人正要转身离去,这时富商员外、受伤的男子再次匆匆赶来,他们身后还跟着府衙的捕头和官兵,显然是来□□的。
赵小九正欲上前理论,这时赵三拦住她,径自上前,只是悄悄给捕头看了什么,又低语了几句。
一行人瞬时变了脸色,战战兢兢地散去。
“二哥,妹妹,我们出来时日太长,也该回京了。”赵三说。
凤阳县停留两日,江姝月一行人也匆匆回了开封。
再次见到许鸿,大抵是自小分开,李昱卿感情没有那么强烈。
不过毕竟血浓于水,她和李昱鸿紧紧相拥,依然感动地湿了眼眶。
“李兄在天之灵想必可以安歇了。”江麟很是欣慰。
刚刚平复了心情,李昱卿听说,江麟已经把李昱鸿的养父母请来了开封。
说是要商议两个孩子的亲事。
听到这个消息,李昱卿的心情瞬时又阴沉了。
“昱鸿这孩子,多亏了你们二老用心教养,”江麟笑吟吟的,“如今他已有功业,待到他和月儿成婚,你们也就搬来开封安度晚年,好好享福吧。”
许父看了一眼江姝月,满是恭敬,他赞道:“令嫒才貌俱佳,昱鸿能娶到这样好的娘子,实在是上天的造化。”
“是啊,是啊,”许母附和,“昱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护娘子、疼惜娘子。”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的。”
李昱鸿说完深情款款地看向江姝月。
李昱卿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正欲说些什么,却被江姝月紧紧攥住了手。
再看江姝月,端坐一旁,也不吱声,只是听着屋子里的一行人在商议着,好像在商议别人的事。
念及此,李昱卿的眉皱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