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文治武功皆是上品,他的儿子自然也不会太差,就算前面走了弯路,稍加指引,定会前途无量。
“到时候再说,”江麟安抚江姝月,“月儿,我们不日就得前往开封府了,你行李都收拾好了吗?”
“早就收拾好了,”江姝月挽着江麟的胳膊,对未到的地方充满了好奇,“爹,我听说开封府比临安府繁华多了,你这次荣升吏部尚书,以后咱们是不是就在开封府定居了?”
江麟叹了口气,宦海浮沉,贬谪不定,这如何说得准?
这几年随着官职的变动,江麟也是举家搬了很多次,做过县令,做过侍郎,做过知州……
他所任职的地方,政通人和,政绩卓著。
而今终于受朝廷任命,奔赴开封,调任吏部尚书。
翌日,因为公务在身,还要去朝廷拜见圣上,所以江麟便带了随从早早出发了。
一行家眷不用特意赶时间,所以有管家、两个家丁护着,跟在后面前往开封。
赶了一天的路,几人只好在暂住客栈歇脚。
“月儿,回房早些休息,咱们明天还要赶路呢。”
赵芳看到江姝月滴溜溜地看着秋香,唯恐她又出什么鬼主意。
“知道了,娘,你也早点休息。”江姝月甜甜一笑。
待到赵芳等人睡了,江姝月便迫不及待地拽着秋香去逛夜市了。
“啊——”除了客栈,刚拐个弯,秋香就忍不住惊呼起来。
“你干什么?”江姝月嗔她大惊小怪,低头望去,也吓了一跳,“这不是……?”
墙角缩成一团的正是之前在临安府见过的艾渠。
她紧闭双眼,手紧紧捂着被血浸透的肚子,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汗。
“喂,你没事儿吧?”江姝月凑近了问。
艾渠并未吱声,显然伤势很重。
虽说不喜欢他,但见死不救不是江姝月的风格。
她和秋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艾渠扶进了客栈。
喊了一个家丁去找大夫。
江姝月望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艾渠,好奇地左右瞅了瞅,闭着眼其实也没那么可怕。
“小姐,水来了。”秋香端着水和帕子过来。
“你给她擦擦,把衣服换一换吧。”
“我?”秋香一愣。
“当然啊!”江姝月说,“快点!”
“我、我、我怕……”
秋香哆哆嗦嗦地拿起沾了水的帕子,想到眼前之人杀人的骇人情景,心中更是惶恐,就怕他突然睁开眼,挥手就是一刀。
胡乱的抹了抹脸,秋香又颤颤巍巍地去解衣服。
随着衣服的褪下,秋香猛地站起来:“小、小姐!”
“怎么了?”江姝月走过来。
“他、他、他,”秋香不可思议,眼前杀人不眨眼的竟然是个女儿家,“她是……”
江姝月见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低头看去,登时愣住了。
她显然也没想到“他”竟然是“她”!
急忙推开秋香,江姝月又确认了一下,确实是个女儿家,又急忙给她盖好衣服。
这时腰间塞着的匕首掉落出来,江姝月捡起来想给放一边,突然上面的字体一下子吸引了她。
匕首上有一个“卿”字,字不重要,字体她认得清楚,就是江麟的笔迹。
她虽然没有见过父亲的生死之交,但自小听父亲说了很多遍。
当年李安怎么救他,李安夫妇又是怎么被残忍杀害,还有那下落不明的那一双儿女。
李昱鸿,李昱卿,这还是李安请江麟取的名字。
艾渠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陌生面孔,猛然睁大眼,手立刻去抓腰间匕首。
“孩子,你不要怕,”赵芳温柔细语,“我们不是坏人。”
艾渠看到屋子里的人,她都不认识,所以眼睛睁得很大,充满了戒备。
“孩子,你是不是叫李昱卿?”
艾渠一愣,心中更加警惕,她从小就化名艾渠,原名,没有人知道。
“你的匕首,”赵芳说,“上面的字是我家相公刻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父亲叫李安,对吗?”
艾渠惊愕地瞪着眼,直直地望着她。
一旁的江姝月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只觉可爱,忍不住掩嘴笑了笑。
“你父亲和我相公是生死之交,”赵芳耐心柔声地和她说着,“你小时候来江府玩,我还抱过你呢,记得吗?”然后又指了指江姝月,“这是我女儿,你小时候还缠着她玩……”
艾渠印象很模糊,去江府玩,不过是三四岁的事儿。
自父母被仇人所杀,她从五岁就过上了流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