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俩兄弟吵起来没个头,且这还不算完,吵着吵着就要打起来,若非旁边有领主看不下去给按住了,只怕整座领主府都要被掀飞。
这么大的动静,万一被无天都里那位觉察到了,他们也要连带着一起玩完。
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其余城主在心里嗤道,就这,还想着谋反?送人头可别拉着他们一起。
没错,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密谋了这次谋反、并将他们所有人集结到一起的,正是听鬼城的领主仲宇。
不过也没人相信这一切都是仲宇只身一人策划的就是了,毕竟这家伙虽有些野心,但归根到底草包一个,在所有城主里面是最弱的一个,不然干嘛不像冥山主那样给魔尊下战书,还非得拉上他们这么些人来垫背?
至于其他城的领主愿意参与进来,自然不是为了那约等于没有的兄弟情义。
他们不满魔尊统治已久了。
魔尊暴虐,他们这些人是曾亲眼见过当年一统魔界时,这位尊主是如何的杀伐果决、残暴无情的,哪怕他们贵为一城领主,若哪天不幸招惹到了这位,只怕留个全尸都难。
中间魔尊闭关的那二十年,他们不是没想过趁着这大好的时机将那无上的尊位夺过来,但终究不是所有人都有冥山主那样近乎鲁莽的魄力。他们怕,怕极了魔尊,怕自己即便登上尊位,也会在不知哪一日里被突然归来的魔尊砍成肉泥!
因此,若非前些时日仲宇告知了他们名为“银坷拉”的丹药的秘密,他们也不会聚集在一块,筹谋这些。
银坷拉只肥田,但对灵材的生长半点助益也无!他们砸进去大半的身家,换来的却都是些没用的玩意儿!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魔尊是在故意从他们手里敛财,上回建魔宫,一下从他们手头抽走了巨额的灵石,这回玩阴的,一敛就要走了他们大半的身家!若再这样多来几次如何能得了??
要知道,无论在哪里,钱永远是命根子。
更何况是在这本就贫瘠的魔界。
反了,反他丫的!
反正老老实实的也不知道哪天就因无天都那位的一时兴起而没了脑袋,还不如大家联合在一起,一起扳倒那位高高在上的魔尊,说不定还能有条生路。
只是没想到,他们“大业”的第一步就又困在了“钱”上。
在座最为年长也最有话语权的是蒙狱城的领主,这位是所有领主中最早跟着魔尊打天下的,如今在所有人里,他的反心却是最坚定的。
问他可会后悔,他答,若将来有一天因为没有灵石、没有灵材而被迫在修行一道身死魂消,那才叫后悔。
蒙狱主捋捋胡须,替大家拿定了主意:“依我看,大家凑一凑未必凑不出这些灵石来,还不如搏一把,倘若赢了,那些被魔尊敛走的、数不清的天材地宝可就都是咱们的了。”
……
无天都,魔尊府邸。
晌午饭点刚到,南宫翎和白苏木就蹦蹦跳跳地从苏尧房前经过,并热情招手:“尊上!该吃饭了!去晚了肉就该被抢没了!”
但苏尧却没反应,神色呆滞地一手撑着侧脸坐在桌边,好像压根没听到两人的叫喊。
两人觉得奇怪,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走上前:“尊上?”
苏尧这才注意到他俩,原先耷拉的眼皮懒洋洋掀了一下,视线只从他二人身上点了点,便又木然收了回去。
“是你们啊,有事?”
白苏木奇怪道:“自然,有大事!”
苏尧:“??”
南宫翎跟着接上:“吃饭,人生中头等大事!这话还是尊上你说的呢。”
苏尧缓慢地眨了眨眼,已经发木的大脑勉强转了转,想起来似乎是有这么回事。但……
“你们去吧,我不饿。”
白苏木、南宫翎:“??!!”
干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这话也是苏尧说的。
于是两人又开始关切:“尊上,你咋啦?”
被这么一问,苏尧一双眼睛才又开始活泛起来,苦思良久后几乎要转不动的脑子又抛出那个困扰他一上午、答案却似乎显而易见的问题:
“我问你们个问题,你们觉得,师尊和徒弟两个人日日睡在一起,正常吗?”
白苏木、南宫翎:“……”
不正常但不敢说。毕竟你俩睡都睡了。
苏尧皱起眉,没听见问题的答复,干脆又换了个问题。他看向南宫翎:“今晚来我床上,咱俩一起睡?”
南宫翎(眼睛瞪的像铜铃版):“?!!”
他仿佛嗅到了死亡的味道,这辈子两条腿就从没倒腾这么快过,在苏尧那句话问出口之后就飞快地后退三尺,掏出星盘摆出防御姿势:
“尊上,你我无冤无仇你不要害我!!”
苏尧:“……”
好,知道答案了。
苏尧叹了口气,随意挥了挥手,这俩人立马一溜烟跑了,跟后面有黑白无常拿着锁链要来索魂似的。
而苏尧又重新摆回来一开始的姿势,再次陷入愁思。
所以师尊跟徒弟,真的不能晚上抱着睡觉吗?
……
又过三日,忙碌的生活依旧继续,个人的烦恼也不得不暂时掖在心里。
苏尧叫文渊他们照着招生报名册上的名单挨个去收了学费。
他本以为自己定了那么高的价格,那些领主们应当舍不得这么大出血才是,却不想文渊他们此行异常顺利,很快,巨额的灵石便被装在一袋袋百宝囊里,用数辆马车运了回来。
好多钱~
苏尧在钱袋子堆里扎了个猛子,嗅闻着金钱的气息,陶醉地吸了一大口气,而后心情愉悦地在心里给之前罗列的预算项目全打上好几个勾!!
“尊上?”文渊站在库房门外,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进来面见这位正在钱堆里打滚的魔尊……
“有事?”苏尧头顶钱袋,从钱堆里钻出脑袋。